长发挑染着几缕蓝色的美女调酒师,手握杯子高高举起,一股蓝绿色的混合液体便从她手中的杯子里流出,然后倾倒进了桌上稳放的两盏小口杯中。
黏在杯子边口的红色小樱桃顺势掉落其中,接着那美女用纤细手指拿过旁边水果盘里的镊子,夹过一片新鲜的柠檬片卡到了杯沿,然后将小口杯推到了钟良和沈煜的面前。
钟良同美女相视一笑。
沈煜轻嗤一声,端起抿了一口,转过身看过一边。
这才知道,这钟良嘴里所谓好喝的鸡尾酒,大概说的是个人,还是个美女。
他哪里是带着他来品酒的,分明是来泡妞差不多。
沈煜抿了口鸡尾酒,然后放到吧台,顺带拍了一下钟良肩膀,凑到人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又问了旁边服务生一句话,服务生冲里边的过道位置给他引了引路,沈煜一边从口袋里摸打火机和烟,一边往洗手间方向去。
方灼胃烧的难受,从洗手间出来,在盥洗区洗了把脸后,转身迎头就撞上了沈煜。
她皱了皱眉,貌似把自己也撞得挺疼。
半低着头也没看人,礼貌的道了声歉,说了句对不起就要错开身走,然后一个力道扯了一下她的手肘。方灼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墙上。她眉头微蹙,这才撩起眼皮看清楚是谁,然后极其自然的,顺着便脱口而出喊了声:“沈煜?”
这是再次见面后,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沈煜盯着她粉红的脸颊睨着多看了眼,然后方灼就眼看着那张俊脸,一点一点压低的凑近自己。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方灼轻咬住下唇瓣,呼吸也因为人的突然靠近而屏住,手指扣在墙面,骨骼紧张的曲起。
但沈煜在两人相距不过毫厘的位置停住,那个距离,几乎下一秒,两人的唇瓣就能真切的碰触。但是他停了。然后沈煜在她因为自己的靠近而咬住的下嘴唇部闻了下,接着将距离重新拉开,拧了拧眉,问她:“喝酒了?”
语气不怎么好。
方灼因为他的突然靠近而屏住的呼吸,又因为他的离开而忽的松开了些,然后嗯了一声承认,双眼朦朦胧胧的,像是覆了一层雾,脑袋也不怎么清楚,本能似的回答问题:“同事生日,”说着她还特意用手比划了下,“喝了一点点。”
沈煜:“......”
喝一点不会是这么跟他说话的,毕竟昨天还在沈总沈总的喊。看见都当没看见似的。
“走。”沈煜扯住人往外边去。
方灼诶了一声,指着远处正在喧嚣热闹的卡位方向,“我包还在那边,还有衣服。”
沈煜闻言直接伸手在旁边拦了个服务生,低头垂眸交代了几句话,然后服务生往方灼之前坐的卡位走过去。他只管拉着人往外走,路过钟良的时候,拍了下他的肩膀,招呼了声说:“先走一步,你慢慢喝。”
钟良哎的一声,接着从在坐的吧台位置回过头就看到了被沈煜半拖着走的方灼,方灼看着钟良微微笑,醉了还不忘礼貌的摆手给人也打了声招呼:“h~好久不见。”
钟良:“......”
钟良看清是方灼时候,内心卧槽了声。
沈煜外边打了辆车,刚好服务生将方灼的衣服还有包包都依照吩咐拿了过来。
但方灼办公室的那位男同事陈科磊不放心,一路追着服务生往外走,钟良看人眼熟,直接拦下。
钟良跟沈煜既是合作关系也是朋友关系,公司里人都清楚,陈科磊喊了声钟总。
钟良安抚人,“你那个女同事没事,被她家里人给接走了。”
“家里人?”
“嗯嗯,对。”钟良口气多少透着点敷衍。
只可惜钟良拉了一下人没拉住,陈科磊又快步走了两步,然后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出租车却是已经起步走了。
“干什么?担心成这样,你喜欢她?”钟良看人色打趣儿,见沈煜跟方灼已经走了,就变得随意不少。
陈科磊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因为是同事么,她一个女孩子,这么走主要是怕不安全,大家催我来看看情况。”
钟良哼笑声,摇了摇头,转而又跟那调酒师美女聊天去了。毕竟没他的事儿了。
陈科磊回去,张萱还有沈伟丽拉着他问情况,他按照钟良的说法给她们解释了遍。
之后大家又不放心,毕竟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一起出来玩的。真有点什么事,大家都说不过去。于是怂恿着陈科磊拨了一通电话出去,好的是方灼接的,说已经到家了,这才最终了事。
方灼脑袋迷迷糊糊,挂了电话,车子开的有点猛,她翻了个身,头就不由得抵过到了身边男人的衣袖上,“沈煜,我胃疼。”
沈煜垂眸将人看了一眼,方灼两只眼闭着,半睡半醒的。嘴唇粉里泛着点白,喃喃说了句什么可惜声音太小车子隔音还不好,外边的鸣笛声很大,他也没听怎么清。他上下滚动了下喉结移开目光看过前面开车的司机,交待说:“师傅,开慢点。”他想着可能是车子开太快了,颠簸太厉害。
车子停在了一片破旧的居民楼区,方灼看似很正常的下车,进小区,然后上楼。
如果不开口跟他说话的话。
她除了脸颊粉粉的,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唯一的一点就是,她似乎转脸就把遇到沈煜、沈煜还在她身边这件事给忘了。
一如此刻,她看上去压根就已经忘了身后跟着的沈煜。刚刚一切让她以为纯属虚幻,同以往在国外的那些年一样。
就连醉酒意识中都不觉得见到沈煜会是一件真实会发生的事。
她立在门前,沈煜看着她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推开门进去。
将包放到鞋柜上面。
那看似正常到不行的举止,把沈煜气笑了。
扬着一侧嘴角有点无语的将脸偏过一边看了眼,接着转而又看了过来。
他已经看出来她这分明是已经压根把他这个人给忘了。
从刚刚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