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诺西。”正巧路过一张餐桌,有人和我打了个招呼。
我硬着头皮回应向我说话的特琳副官,而她周围几人通通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又重新小声交谈起来。
A区好几个副官喜欢聚在一起用餐,其中没有我,我都是单独挑桌子坐。
与人缘好不好无关无关,毕竟被贬职前我也喜欢挑空桌单独坐。
那时人人都恨不得坐在我对面,甚至是我周围的桌子也坐满了人,好几十双勺子磕碰在餐盘上发出响声,我的耳朵都要碎了。
哪怕我尴尬得要命,全程僵硬微笑,他们都仿佛看不懂我表情似的夸奖我,从工作能力夸到手指甲。
新人们喜欢问我过去的事,是否毕业于某帝国知名大学,家乡在哪儿。他们试图找到和我扯上关系的途径。
就像现在的妮可。但要不了多久,她会清楚讨好我没什么前途,自然而然就不再找我。
我的生活回归安静,安静地吃饭,安静地在饭后慢慢品尝一杯放有三颗方糖的咖啡。
有时候,安静带来的安全感是任何防御措施难以比拟的。只要我沉默下去,就不用费力翻找过去的影子,回答不必要的问题,譬如我从来没上过学,譬如我的家乡是一个落后的小镇。
“坐海上列车来这里时,我都不敢相信如此美丽的岛屿竟然是一座监狱,光看山上的娱乐设施和海滩风光,我还以为这里是度假胜地呢。幸好,收拾行李的时候装了泳衣与按摩油!太有远见了!”
我听着有些不对劲,
“这里……确实是一座很特殊的监狱,不过那些设施并不是为狱警提供的。”我把餐盘放在清洁区,“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妮可无辜地看着我,“什么?!居然不是!好吧,我高兴得太早了……我爸说这里的工作更有前途,非要把我调过来,我稀里糊涂就换岗了。”
“把你调过来?”
“他是黑德港监狱狱长呀。”
突然,她好像想起什么,拍拍脑袋,“似乎来之前的那个晚上我爸说什么,这里的贵人很多,要抓住机会之类的。哎呀,我想就一监狱,平日里管管囚犯,能遇到什么贵人啊,当时就玩手机去了,没仔细听。”
“……”
“娜诺西副官,那些娱乐设施不开放给我们休闲休闲,开放给谁啊?总不会是监狱里的犯人们吧?”
我从来没遇到像她这样大大咧咧的下属,不,已经不能大大咧咧来形容了。
而为什么她的父亲会选择把女儿推进火坑……这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说不出口的故事,我也不例外。
妮可从咖啡机旁拿走一块方糖塞进嘴里,色忧郁,“这年头,犯人都能边坐牢边度假,还有没有道理了?”
现在我几乎能确定,她与那些有意接近我的新人不同。
我原本想解释几句,但她看向我的眼睛亮闪闪的,就在刚才,她还那么开心的说我就是她以后的偶像。
那些地方真正的作用是什么,她日后自会知道,我苦涩地想,还是不要打破她现在的好心情。
“不要去海里,也不要去山上。”
妮可一愣,她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土豆屑,我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嘴没擦干净,妮可。”
“噢!抱歉。”她飞快道歉,接过纸巾狠狠擦了几下,兴许因为窘迫,她擦得很用力,嘴角突兀地红了。
————————tbc.
作话:感觉自己在写很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