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四顾,“波云诡谲……起风了……要变天……”
她跟着望天边,其他人也在不远处不知看什么,茫然,四顾。
她转过头时,风凌乱了她刘海儿,一绺细发,拂在唇峰的棱角,他攥了攥手,转开头,“一会儿去那边儿河里瞧瞧,常年有水。”
他先下去,大家陆续跟着。
从侧面看,一个个砖砌的月亮门几米一间隔,有序,整齐,生产时,一个个门口一车车推进拉出的繁忙场景似在眼前,一定灰尘和着汗水,热浪扑面,这是出汗卖力气的场所。
他们进门,别有洞天……拱形的顶部,长廊漫漫,一个个月亮门在对面墙和地面照出光亮,门与门之间的墙在对面墙形成阴影,跨过拱形顶,光亮与阴影,光与影,从这头望到那头,如新郎新娘走过的一道道环形花门,静谧,幽深,这儿,不白来吖。
罗青烟四处瞭,对面墙壁下部还有小洞,是烧砖用的么?罗青烟不懂。
她回头找钟艾朗眼,他正往前走,一步步,在光影间,背影挺,脚步轻,步履越来越急,她跟着过去,他跑起来,狼烟飞尘,她跑起来。
其余人看见飞尘的时候,大叫,“艾朗?”
这头。钟艾朗于一处月亮门转弯,从长廊中隐遁。转弯的倏然止步回身,令紧跟他的人躲开不及,扑在他胸膛,几乎连贯地,她被推到墙上。
“为什么跟着我?为什么?”他嗓音低沉,如擦拭的金属,磨得她心酸疼。
不满她头顶心冲他,他抬她下巴。
“哥哥……”她随他手仰首,他垂首,呼吸沉热。另一手拨开她刘海儿,风吹过时,刘海儿总挠人,总想拨开,拨开,显露美人尖。
钟艾朗唇嗫嚅,微启——“艾朗!”地近在咫尺的声音传来,他收回手,跨出去一步,是文同唤他,显然,他不跨出去,他也会下一步走到两人面前。
看到钟艾朗,他兴奋冲后面人说,是我找到吧……
钟艾朗和他们走在长廊里,她看他背影,跟在后面。
后来,五年级课本上讲“印随”,她想,或许他之于她,就是睁开眼的天。
他们说藏老蒙儿——捉迷藏的方言说法。
是吗?他们说在这儿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