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辞觉得裴鹤之这人太过狠心,竟用一个女子的婚嫁博清正名声,她还以为他多爱谢姝呢。
事实也如他所料,许多人都说裴世子是个人顶天立地的人,不在小情小爱上纠缠思。大雨一停,便与今日娶新娘,让众民沾喜气,甚至不铺张。看来他虽时常流连花街,但骨子里到底还是位好男儿。
听到探子报来这些话,柳辞哭笑不得。可是她又总想起昨日裴鹤之说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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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他和她一起坐在廊下,旁侧就是满地被水淹死的残花败草。柳辞是被他硬拉过来,理由是他说想有佳人陪着消磨大婚前最后无拘无束的时光。
柳辞经不过软磨硬泡,最后到底应下了只不过即使在此时她还提着小灯笼照着读书。
反观裴世子,他外裹大裘,内里竟大剌剌露出胸膛,有一下没一下地挠挠,这天气竟然有蚊子,已经给他叮出一溜小红点。
柳辞偶尔抬起头提醒他不要着凉,可是他看起来不甚在意,反而痞子一样叼着残存的草根,一只手枕在脑后看漫天星星。
两人靠在相邻的两根廊柱上,裴鹤之贱兮兮地用脚尖踢翻好几次她的书,最后被她一巴掌砍在脚踝上,痛叫一声后才老实下去。
到夜深,柳辞揉揉眼睛,合上书想走,这人却用脚压着她的膝盖,任柳辞怎么掐他都不放他走,只冲着她笑,直到把柳辞惹毛了才说道:“我明天要娶亲了。”
“我知道,祝你和谢姝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裴鹤之眼睛更亮,笑得狐狸一样,但是柳辞不知怎么竟从中看出几丝哀伤。
“这世道啊,真是半点不由人。你说是吗,谢夫人?”
柳辞翻个白眼,猛地将他腿推开,也不管他从长条凳上摔下来,径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