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更心急:“你好好说话。”
话落,话筒内很久没有声响,足足有半分多钟的沉默,顾潮收敛笑意,稳重地嗯了一声:“没事儿,我逗你玩儿呢。”
有些事情,确实不能让她过早接触。
林馡不傻。
她从顾潮的手下那里得知,顾潮确实受伤了。她当时以为只是小伤,生气的点在于他又和隋芮混在一起。但现在,顾潮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她知道这次的严重性。
“你在哪儿呢?”
林馡计较了快一周的怨气瞬间就消融了,比冬日白雪化得都快,甚至毫无痕迹。
顾潮顿了两秒:“朋友的医院。”
医院。
果然,这次很严重。
“我明早去找你。”现在找导员请假行不通,林馡只能等天亮。
但顾潮觉得自己不严重,不想让林馡像奔丧一样急着来见他。
所以他后退了一步:“不用看,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好心被当作驴肝肺,林馡介意的那个点在瞬间被无限放大,她轻哼一声,阴阳怪气地开口:“也是,有隋芮小姐朝夕相处的照顾,二哥自然不需要我这个乳臭未干,脾气还不好的妹妹去看望。”
“……”
顾潮的语气很虚,但足以表现出自己的无辜:“我对她是纯友谊,你到底在醋什么?”
“不许胡说!”
这一刻,林馡哪怕站在绿光森森的走廊都不觉得害怕了,她只怕顾潮误会她吃醋。
她没有。
“那就来找我。”顾潮改口,像命令一样霸道的支配她。
他这几天没联系林馡,纯属是有心无力。这是其一,其二他是不想让她担心。
尽管她不一定会在意他,但他还是考虑了这种可能性。
林馡什么都没答应,在被冻得瑟瑟发抖时挂了电话。
心还是不够狠,她在次日一早就收拾东西出校。路上什么都没买,她和顾潮的关系很独特,她也不是来探病的。
他们明明不算交好,却容纳不下任何客气的虚与委蛇。
进入顾潮的病房,林馡眼明晃晃地四处逡巡,又在一无所获时略有惊讶。
“没抓到奸,失望了?”顾潮语气比昨晚有力些,但脸上气色不好,嘴唇更显苍白。
意图被人当场识破,林馡没有不好意思,只是转头给他翻了一个白眼,潜意识已经接受了他对自己这种行为的定性。
她确实在找隋芮。
贺桥是顾潮身边的二把手,他说的话肯定是真的。
或许是她来的时间巧,隋芮正好不在。
“听说你被她照顾得很好,不需要别人关心?”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林馡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明明没有任何妆容加持,她眉眼间的姿态却无比高傲。
顾潮喜欢她劲劲儿的故作精明样子,眼底生出慵懒笑意:“为什么听别人说,不听我说。”
“……”
林馡一怔,随即嘴角轻扯,表情已经很轻蔑了。
轻轻对她招手,顾潮示意她靠近些,看样子是有话和她说。
见他一副要死了的虚弱模样,林馡愿意施舍给他一些耐心和亲善,起身靠近他,侧耳过去。
顾潮没急着说话,咬紧下颌,强撑着痛意抬起左手,抚住林馡的后颈,将她与自己的距离拉得更近。
林馡已经能闻到他身上的药味,甚至是淡淡的血腥味。
“你……”
“香香。”顾潮突然打断她,手掌抚得愈发紧,薄淡热气缓缓渡到她的耳侧,引得她浑身颤栗:“和我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