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跑前去,探步踏进。
环顾庙宇,这庙子荒弃有些时候了,庙内满布灰尘,空荡潮湿,连半片叶子也无,只有正对门几十米开外的小尊石筑佛像,也是蜘网缠绕,看不清楚本来面目。
君厌又扳了扳门,发现门倒是好的,可以合上......至少夜晚可以抵御冷风,一会扯把芦苇来,扫一扫,也算个绝佳的落脚处。
兴奋地提步进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住的工具。
越过雕像,也是空荡荡的一处地方,一眼望个干净,也没个什么桌椅或者铁锅、器具之类的,正待转身出去扯了芦苇来,雕像下一黑袍裹身的小团子吸引了视线。
看着像是个人?!但这荒郊野岭的......
倒霉催的,怕不是个死了在发臭发僵的尸体吧。
君厌脑子里布满了一具爬着蛆虫的骷髅,吓得一激灵,也不敢上前去探个究竟。
君厌虽是习武之人,却还未见过死人,这庙宇本就安静、再一见这死人,越发诡异可怖起来。
两步并作三步地走了出去,便要去找赵呁砚,他可没胆子一个人呆在这儿。
这赵呁砚看着文弱书生,但脚程也快,君厌逃似的往回走,不过十分钟便汇合了。
“赵呁砚,我寻着个屋子,但里面有个死人!”
君厌粗喘了两口气,忙道。
“死人也不过一副肉躯,又伤不到你半分,怕什么。”
赵呁砚轻暼一眼涨红了脸的少年,倒是没想到他这人高马大的模样,竟怕这些。
“你......你胆子大,那一会你处理去,我可不敢。”
君厌也不逞强,死人的身体他可不敢碰,既然赵呁砚不怕,那便交给他来。
“你这模样,日后若是要上战场,又待如何?!”
赵呁砚眼中薄愠,散发着寒光。
若是晋国武状元都像他这般,空有武艺、无勇无谋,国如何安处乎?
“上战场那自然不同,杀的是敌,护的是国,便是血溅铠甲,那也是荣光!”
一说到这个,君厌挺直了胸膛,颇具些壮士断腕、一去不回的英雄气魄,少年气的脸上散发着熠熠辉光。
“罢了,不与你争论,望你日后真上了战场,能维持得住这份初心,不怯不懦。”
赵呁砚摇摇头,不欲继续争辩。
“现在新皇领导有方,攘外安内,百姓安居乐业,还是不要爆发战争得好。”
若是真爆发了战争,他自是要上战场的,可他心底又是不愿,倒不是怕不怕死人,只是觉得战争一起,敌方也好,我方也罢,都会死伤无数,可这些将士,哪个不是有父母兄弟、或是妻儿等候,战事一起,又有多少人流离失所、至亲分离。
后面这话他倒懒得和赵呁砚说,这等迂腐小儿,定要嫌弃他妇人之仁。
赵呁砚也未反驳,但心底却不这么想,只道侠士少年一心习武,对朝堂局势全然不解。
新皇登基,对外是杀了叛国的太子继位,看似名正言顺,可细究下来,处处漏洞,第一:新皇少年时便被配到边疆当闲散王爷,可见不受先皇帝待见,为何时隔五年突然回都城护驾;第二:太子已是太子,颇受器重,虽传闻有几件混账事,但大体无甚差错,继位也是理所应当,何必叛国?
想来皇室之争,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
但后来没有反对的声音,也是那位战傅将军的功劳,可功高盖主......知晓全局的棋子,待棋局获胜,那棋子恐怕也要被弃了。
近日屡屡传出傅将军和皇上在朝堂之上剑拔弩张、生了冲突,若是傅捷一死,晋国对外,便少了一个威慑,恐怕其他国家要挑事端,再者其他被废弃的皇室之子可就甘心?只怕外不平内也乱......
两个少年各有思量,再不交谈,不多时,便到了那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