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个暗号吗?不是同门吗?又不是找不到了,厌哥哥你这表情……”
沉彩小心翼翼地安慰着。
要真是他师妹就好了,哪还愁找不到她呢?
这天大地大的……哪里还遇得到?
唉,罢了。
“既然我师妹走了,我也不叨扰了,先去晋城准备吧。”
君厌摸了摸沉彩的头,安抚地笑了笑,便打算回屋收拾行李告别。
“诶……厌哥哥。”
沉彩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也没说出口,她虽然不了解君厌,但感觉他现在笑比哭还难看……不就是师妹有事先走了么?怎么这么大反应,同个门派还怕堵不上人?
沉彩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打扰君厌,只得去找娘亲给君厌准备东西去了。
君厌快速收拾了行李,心里几番斟酌,还是放不下夏卿,又借了匹马和一些银两干粮,姨娘姨夫好晋城不远怎么还要马,但也没多问,利落地寻了来。
君厌跟姨娘姨父告了别,便骑着马往周边寻。
周边找了一天,也没半个影子,他都快骑到下个村落了,想来夏卿的脚程不可能这么快,又返回反反复复地找,但也是半点踪迹也无。
待到傍晚,饥肠辘辘的,实在是找不到了,君厌才放弃,驾了马就近吃了饭,才往晋城方向赶。
若是下次遇到,可不能轻易让她这么跑了!
他君小爷要的东西,没有要不到的道理!人也是一样!
若是真的没缘分便算了,若是有缘……那便注定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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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夏卿这头,回江叶村口刨出了之前藏的银两和包裹,又换了自己的乞丐装束,便柱着个顺手捡来的粗树枝当拐杖,一路弓着背,颤颤巍巍地往就近的码头走。
江叶村有个码头,倒是极省了夏卿的力气。
船夫起营生也早,天还不亮,雾气弥漫在江岸上,人一呵欠,呼出来的都是白蒙蒙的气,冷气一灌进嘴里,又引得一阵瑟缩发抖。
“船家!载不载人!”
夏卿嗓子好了大半,虽然不是之前的鸭子嗓,但也低低的,听不出来是个年轻女子,再加上她驼着背杵个拐杖,像个老者。
“载!怎么这么早就要走?姨婆去哪儿?”
船家是个中年人,四五十岁,中气十足,看着也是忠厚之人,见夏卿这模样,也不嫌弃,帮着拿行李就搀扶上船!
“去走走亲戚!老姐姐要不行了,我去看看她!”
夏卿压低声音,背驼得更厉害了,一边还假装咳了咳。
“哎呀,姨婆你也要注意身体!”
那船夫一听,也不好说什么,只把夏卿扶进船棚里,便撑着船杆子晃晃悠悠地摇远了。
“你这船可是到江树村?”
江叶往下便是江树,离得不远,步行也就十几公里,但船直下,自然快上许多。
“正是!你那老姐姐是邻村的?”
船夫一边撑船前进,一边回问。
船破开层层水波和雾气,荡漾起波澜一圈圈晕开,江面上寒凉,又自有一股清新的水生气息。
“不是,小哥啊,我老姐姐在偃坝村,你能不能行行好,送我这个老婆子去看看我姐姐最后一面啊!咳……咳!”
听这咳声,也十分让人动容。
夏卿看了地图,便不打算过江树村。
一来江树村太近了,而且村子大,一时半会还走不出那村落,而来那处靠山,水也只直流通到江叶村,她遇着张琅的机会大许多。
但若是不过江树,在中途便行另一条河流,撑上一日便是偃坝,若张琅行陆路,再加上寻她耽误时间,肯定追不上她!她一直在前头,而且行踪不明,再多走几日,定能完全错开。
只是这偃坝水路也要划上一天,她昨日假意如厕问了酒楼店小二,少有船夫愿意走那么远。
“这……姨婆不是我不帮你,我和阿爹定了两人来回载江叶江树的村民,我单单载你,那我阿爹一个人要忙死了!”
那船夫面露难色,婉拒道。
“这是我老姐姐最后一面,我与她叁年未见,想她得紧,还请小哥行个方便!”
船棚里声音凄楚,教人听了难过。
“这……”
船夫也有些动容,见这老妪也有些年纪,自己都疾病缠身,还远路去见阿姐,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
“你平时一天撑船得多少银两?我定不会让你吃了亏去。”
“罢了罢了,见你个老弱妇人,我就当行善积德了,可我送你去,你如何回来?”
夏卿心中感动这船夫人善纯良,又怨自己这样撒谎骗人,但现下这处境也只得继续撒谎下去……
“我便不回来了,虽偃坝村没得江叶繁华,但如你一般的善人多,定也能有我一口饭吃,佛祖菩萨保佑你万事皆如心意。”
莫了,夏卿又加上一句以前烧香拜佛时庙宇僧人给的吉祥话。
她是真心祝愿这好人能万事顺遂。
“哈哈,得您吉言,您可好好歇息会儿,这船得行到晚间才到!”
船夫笑着应承,手里的桨划得更欢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