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怎么咽下这口气?
今时不同往日,他必不可能再忍声吞气,更不可能忍一个女人的气!
乔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嘴脸。
她知道,他故意用下流的眼光去揣测她,是为了看她哭,看她骂,以此解气。
她心底确实有不忿,也有骇惧,但越是这样,她越不能让他得逞。
“说完了吗?说完我走了。”
乔见冷眼看着他,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似的,还有点哀悯,“徐先生,听到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这些东西,我很抱歉。”
说完,她直接转身离开。
徐文康得意的情滞在脸上,反应过来后,羞恼的情绪涌上了头,像被揭穿了什么遮羞布似的,马上忿然作色,大步上前就扣住乔见的肩膀。
“臭婊子,你在内涵些什么?你在可怜谁呢?!”
他像一头愤怒的野,朝她吼着。
乔见低眸看了一眼他的手,心中突然一阵害怕,但她立刻让自己保持冷静,沉声道:“马上放手,不然我报警了。”
“报警?你他妈几岁啊?别以为自己拿着几朵破花,就能装可怜了,刚才不还很能吗?”
徐文康似乎觉得很好笑,嘲弄地大笑两声,一把拢起她手中盛开的鲜花,猛地抓起,大力摔在地上。
一时间,乔见手中只剩光秃秃的花枝,只有几片残败的花瓣挂在其上。
乔见无言地看着满地的百合花瓣,被风卷得和尘土搅在一起。
情绪涌上心头,她紧咬着唇强忍,双憋忍到轻颤。
可强撑了那么久的防线还是瞬间崩溃了,满腔的酸涩汹涌漫出,眼圈很不争气地马上红了,泪珠随之滚下。
她一直是听妈妈话的乖小孩,妈妈叫她坚强,她就从不轻易哭泣,在任何困难面前都坚韧抗争。
可她还是很没用地哭了。
徐文康看她终于哭了,满心的自得和快意,大声道。
“你有本事就报啊,看看警察来到,是抓你这样的脏女人,还是抓我?啊,这样吧,要不要先把你那个什么沈总请来,给你做个……”
乔见倔强地咬紧下唇,用手背胡乱抹去眼泪,咬着牙关挤出一股劲,一把挣开徐文康的手,还狠狠地猛推了他一把。
正滔滔不绝的徐文康猝不及防被她重重推了一把,摔了好一个趔趄。
再度起来,就对上了她的眼。
她像一只满身伤痕,却拼了命都还要绝地反击的小兽,眼里满?????是凶光和刚韧,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也不禁为之一震。
但他马上反应过来。
他怕她一个区区弱女子做什么?
可还没等他乘胜追击,一股不由分说的重磅力量直直冲他脸颊砸来,将毫无防备的他一下打出了好几米远,顿时眼黑耳鸣,满嘴的血腥味,趴倒在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还没等他爬起来,又一脚朝他胸口重重落下,将刚欲起来的他实实地踩在地上。
徐文康慢慢从冲击和疼痛中恢复智,扭着剧痛的身体,才堪堪看清沈昭城的人形,还是看不到他表情。他疼得蜷起,却又被来了一脚,滚了好几轮。
天旋地转中,他看到沈昭城像来审判的死,常日里斯文清俊的面孔被全然撕破,浑身透着冷气和血性,矗立在颓云前。
乔见满脸泪痕,手握着残枝呆站在原地抽泣,身躯还在抖着,婆娑泪眼里,映着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沈昭城。
他刚才出拳利落矫健,力道之重令她都吓一跳,身上带着似乎比她还重的怒火。
这会儿,他背对着她,整个人逆嵌在灰黄的残阳里,手插着口袋,居高临下地看着满地□□的徐文康。
她只能看到他微微起伏的肩背。
忽然,他转身向她走来。
他还戴着墨镜,暴风雨前的微风轻轻吹动他的碎发,衣襟和袖口因为打斗有些凌乱,下颚崩的很紧。
乔见这才知道,他之前那都不叫生气,这才是他生气的样子。
他怎么看起来……比她还要气?
她想,他应该是听到徐文康刚才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了。他被说成那样,是该生气的。
她看着沈昭城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乔见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陌生的沈昭城,吸着鼻子,有些不知所措。
他垂头看她,开口却意外的低柔,声音有点哑。
“没事了,别哭。”
乔见不知怎的,本来自己都将自己哄好了,可听到这句,鼻子一酸,眼泪又像坏了的水龙头,怎么都止不住。
她忙低下头乱擦眼泪,小声哽咽:“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沈昭城看着眼前哭得好不可怜的泪人,眸光深了深,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帮她擦去眼泪。
可想到昨晚他刚碰到她时,她下意识的闪躲,他抿紧了唇线,手克制地收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