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成陆曦干家务活儿的样子,产生灵感。
所以艺术家除了要有对生活素材的敏锐观察力,还要有闷骚的想象力。
那么这支舞蹈,就算是戏剧学院和舞蹈学校尝试合作的第一步了。
有了这个突破口,后面的工作才好展开呀。
之前舞蹈学校都是泼水不进的。
穆春雷别提多满意了,出来上车以后很开心:“非常好,非常好,舞蹈学校这个开门红非常好,你要盯紧这个舞蹈课题。”
荆小强在乎的只是:“那我……在学校的专业课时间可能就要占用不少了。”
院长哪里还关注这个:“辛苦你了,这种流程上的事务你让老吴给你安排好,学院这边……先腾个办公室给你,校内可以先组织扩大个歌舞团体,把相关的很多基础事务先准备起来……”
荆小强听得心不在焉:“我……可能要先在这边下车。”
言下之意,穆春雷已经在用歌舞表演专业的行政职务给荆小强画大饼,换个青年老师早就恨不得效犬马之劳了。
闻声差点噎住:“什么?”
荆小强指方向:“我还要去文工团汇报下这个得奖的事情,就在这附近,我想也挺好,虽然离我们学校稍微有点远,但以后过来上课可以跟文工团的事情兼顾上。”
穆春雷才语重心长:“虽然你还是大一学生,但显然你的能力和才华已经超出了同龄人,甚至部分老师,那就要把这个责任担当起来。”
您跟我画饼呢,荆小强就想下班。
装着很认真的嗯嗯嗯,眼角瞟着:“师傅,您就把我放在那,对面儿就是文工团了,据说领导今天在开会,我还得去等着,有情况再向您汇报!”
下车还给后面连忙探头的杜若兰摆摆手,赶紧过马路,站岗的小兵看见他都赶紧立正敬礼了!
让这边两部车上的所有视线都觉得卧槽……
有种别样的尊崇感。
这家伙真不是一般人啊。
穆春雷就算见过陆曦,也觉得荆小强这才华足够让他这么吃得开。
的确,荆小强走进文工团,又被文艺兵们围得水泄不通。
他只是觉得按照成叔说的,既然是代表文工团得奖,那就要有个正式态度来汇报道谢。
这跟陆妈妈是不是瞒着他参赛没关系。
但陆妈妈差不多等到快六点才匆匆回来:“上级首长非常重视这个双金奖,如果你是军籍可以拿军功的……”
荆小强赶紧摆手:“绝对不是谦虚,民间任何奖项我都心安理得,但军功我一丝一毫都不沾,那是给那些拿命拼搏的指战员,给那些长年累月默默无闻的人,我不算,我这是靠天赋混饭吃,主要是来说下陆曦这边的事情,我在平京遇见个姑娘相处得还不错,当时钱姐、明姐他们都看着的……”
这是一定要划清界限。
没想到换陆妈妈摆手:“你的私事我不关心,陆曦已经是成年人,她的私事我也管不过来,这是你俩的事情,我只关心接下来你的艺术创作跟慰问演出工作。”
副团长办公室都安静了。
荆小强明显感觉到态度变化。
陆妈妈指周围:“你可能意识不到青歌会金奖,对我们这个小文工团意味着什么,一个军内文艺汇演都能荣获三等功,现在我挖掘培养出你这样的金奖,而且是踏踏实实在一线基层慰问演出,获得指战员一致好评的货真价实,意味着随时可能撤销的文工团会立功保存,并且由我来负责,剩下的工作就是配合好你做一切文艺慰问演出,你要做好这个思想准备,不仅仅在我们军区和兵种范围了。”
一贯想着下班的荆小强反而点头:“嗯,为基层演出,这个怎么都没问题,反而是那些大场面汇演您能帮我回避就回避,我就当去天南海北的旅游,不是吗?”
陆妈妈脸上反而有些笑意:“你有这样的觉悟,难道我还担心你跟陆曦有什么吗,她要是真嫁了个这么忙碌的丈夫,我反而不太乐意,所以你们顺其自然吧,我尽量不掺杂母亲的态度,只用工作上的态度来保障你的演出。”
说到这里整整身上军装:“荆小强同志,感谢你在本年度文艺汇演和青歌赛中的优异表现,希望来年的工作也能全面细致的展开,现在你有什么想法吗,我尽可能代表组织上支持你的创作工作。”
摆明就是谈工作的局面。
应该是得了文工团体系上面大佬的嘱咐吧?
毕竟上面又不知道陆曦这层关系,这个几十百来人的小文工团本来啥也不是,肯定是命令下来啊。
这时候荆小强的分量可太重了。
一贯被陆曦压住的荆小强,忽然松口气,还得是靠本事吃饭,给自己争取到了尊重空间。
不过他不敢得寸进尺:“来年……我今天过来,就是因为在附近,呃,往西边过去没多远就是沪海舞蹈学校,我们戏剧学院老大想兼并了舞蹈学校,然后搞歌舞剧专业,听那个意思呢是许诺我以后留校……可这种事情你也知道不能当真,他那时候未必还在位子上呢。”
陆妈妈严肃:“不,如果他正式表达给我们的业务骨干这种安排,那我们就代表组织上确认这件事……”
荆小强手都愣住了,忽然觉得我上面真的有人啦:“我不是这意思,我不在乎这份留校,就跟您聊聊,今天忽然觉得舞蹈学校这些孩子,跟文工团招的孩子是不是都差不多大,这次在平京,听大佬们谈话,说起文工团都可能取消,这些孩子退伍以后咋办?”
这是他印象最深的问题。
青春年华的舞蹈演员们,过了黄金期咋办?
无数个前女友都是这样带着一身伤离开舞台,在纽约是不可能搞什么产业的,基本都是回老家、祖国家乡去搞个培训班或者嫁人。
成名成腕能吃一辈子的在任何青春饭行业都是极少数。
大部分的天赋才华,都是被压在金字塔下的亡魂。
陆妈妈注视他:“你能考虑这些,让我很吃惊,实际上这些现实非常严峻,每年我们招收的学员越来越少,有水平的都朝着军艺等各种高校发展,剩下的水平你也看见了,更有各大部分都在裁文工团编制的呼声,还有每年的退伍安置,所以……我承担这个重任也很忐忑。”
同样担任过剧院副总,最后那两年苦熬疫情跟动荡示威的社会,荆小强太理解这种压力了,忽然笑笑:“前些日子我做了些商标生意,换了套门面房,但我的户口没法过户,最后过到陆曦名下,她就自己开了个化妆品店,看起来很轻松快活,您有空可以去看看她,没准儿也会轻松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