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暧昧亲近的动作此刻也只能让她不寒而栗。
“纪盈,”他蹭在她脖子上了,“不要骗我,不要像从前那个骗子一样骗我。”
“我……”
“这双鞋的底板缝了钦北的牛皮,这料子在京城时兴,沂川府却没有,你带的嫁妆里却有几张这牛皮。针脚疏密和走线,同你送我的一模一样。城中绣坊的绣娘一眼便说像是一个人做的。”
腰上的手臂越来越紧,纪盈觉得自己难以喘息。
那料子是她从家带的,当日带着那人逃跑时,雪地上有她的鞋印和那人的脚印,她索性把做大了的鞋塞到那人脚上,隐去自己的印记。
大概她自己都没想到,她会主动给陈怀做鞋,漏了底。
“纪盈,”他的手背缓缓刮过她的眉梢,轻柔温和,“为什么要骗我第二次。”
第二次。
她猛地转身看向陈怀。
她眼中是慌张无措,陈怀轻笑:“阿南,纪盈。从你到沂川府第一日我就知道是你,那时候你也是成日这副情,我还以为你为从前的事知错了。现在想来……”
他把她抱放在桌上,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茶杯,瓷片砸地,外面的喜雁想推门,被陈怀怒喝“不许进来”吓住了。
喜雁仍想推门,怕纪盈出事,又听到纪盈一声“没事”才收了手。
他都知道。
纪盈思绪很乱,垂眸不敢看他,被他捏着下巴直视。
他眼中是从未见过的寒霜。
其实他方才说的鞋子的事,她总是有别的说辞可以狡辩的。
但她说不出口。
她自嘲一笑,原来她也有说不出谎的时候。
“能派得动荆国公府的叁姑娘做探子,看来你身后的人……”陈怀没有再猜下去,有些答案从一开始就埋在心里,也不必挑明。
他握着她的腰靠在她耳下,语气柔缓无力,“当初我说会送你走,你便故意惹怒我,同我圆房,然后留下来。到底是是喜欢我,还是这是你的差事,你必须留下来啊?”
说到此处纪盈回,她失摇头:“我没有拿那件事骗你。”
“江生岭和安越平的事,究竟是你对我坦诚相对了,还是我上了你们两个的当。”
“陈怀,”她打断了他,颤着手扶着他的肩,“我喜欢你这件事,我从未骗过你,这两个月我也从未利用此事害过你。”
“五年前也是吗?”陈怀笑,想起那夜她喝醉时说当初曾有过真心。
现在连当初那句真心,都变得虚妄。
在她眼呆滞,几欲启唇而不能言时,陈怀伏在她肩上低笑,笑了许久,声里的寒透到她骨里。
“我想信,”他摸着她的脖子,声微颤,低低地说,“我真的很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