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门是为了陌生男人半夜跟踪尾随的事,所以出于职业习惯,季清和在各个楼层转悠时就一直把录音笔开着。
原意是就算没碰到什么人,万一到时候在拜访邻里间如果出现矛盾,也可以提前保留证据。
男人听到警局二字时慌了一下,眼里浮现出惊恐。
正常人提到警局时可能会有敬畏,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害怕。
季清和警惕起来,对于这个衣着体征本来就和夏婵形容的十分吻合的男人,又多了几分确信。
楼上的时先生和夏婵在听时天天的喊声后第一时间就往下跑了。
到三楼时还没站稳,时先生就扶着栏杆在拐角上急吼吼地喊:“怎么了?天天怎么了?”
可别是天天身体又出什么问题了。
提心吊胆之下,时先生冲下来后第一时间看向了时天天。
在看到女儿并没有发病,也没有其它情况后,他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套动作下来,反而是跟在他后面的夏婵第一眼注意到了那个陌生男人,她惊呼道:“这个人跟昨晚那个跟踪狂好像啊!”
衣着和体型都一模一样!
唯一可惜的就是当时天色太暗,夏婵没能看清他的脸,所以还不能完全确定。
绿衫男人脸色变了变,但仍然强自镇定道:“你是谁啊?胡说八道什么呢?”
时先生看清男人身上衣服的颜色,脸色顿时变得怪,目光犀利地望向男人的手掌心。
绿衫男人一直捕捉着他们的眼,发现几人都在看他的手,下意识把那只受伤的右手往身后藏了藏。
藏好后,他故作凶狠地挺起胸,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你们莫名其妙跑过来敲别人家的门,还把我家门给踹上了,有没有半点礼貌?一堆经病吧!”
说完,他一副不想跟几人纠缠的样子,转身抬起没受伤的左手猛拍铁门,愤怒吼道:“开门,里面的人给我开门!”
就在他背过去的这一会儿,时先生果断出手,从背后钳住男人的右臂,把他藏起来的手掌强行翻转了过来。
粗糙的男性大手上,一块剪的乱七八糟的纱布上正缠着两条白胶布,恰好将男人掌根的位置包裹了起来。
但因为伤口面积太广,所以依然可以从露出来的皮肤上看出一些擦伤的痕迹。
眼前这个男人的伤口是擦伤,而跟踪狂手撑在地上,最有可能造成的也是擦伤。
对上了!
夏婵机敏道:“时叔叔,昨天他在花园摔了一跤,膝盖跟小腿上的裤子上应该有灰!”
前提是男人没有换裤子。
时先生扭着绿衫男人的手腕腾不出手来,时天天见状要去检查男人膝盖,结果被季清和抢先一步。
“确实有。”季清和肯定道。
绿衫男人终于意识到他们的目的,连手里的烟都顾不上要了,急急忙忙想将两人推开,“你们在说什么啊?跟我没关系,别要往我头上泼脏水啊!”
“我手上的伤是前天在马路上不小心踩到井盖摔的,衣服也是也是那时候沾的灰,只不过没洗而已……我警告你们啊,放开我,你们再这样小心我报警了!”
时天天冷笑一声。
这么拙劣的借口还好意思说?
混乱中302的门被再次打开,屋内顶着鸡窝头的男生不耐烦地拉开门,“吵什么吵,好不容易有个休息天……”
鸡窝头抱怨的话还没说完,时先生已经忍无可忍,一拳头砸在了绿衣男人身上,“你tm个畜生!还想狡辩?!”
突然看到门口有人打架,鸡窝头男生一个哆嗦,顿时整个人睡意全无。
身侧一双冷漠的眼睛略带警告地望了他一眼。
于是刚刚打开的门,又悄无声息地被人关上。
“老子打死你!”时先生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抬起拳头就往对方身上招呼。
一想到昨天晚上宋女士被吓得整晚做噩梦,他整个人就火冒三丈。
一拳不解气,他还拽着绿衣男朝他身上猛踹了好几脚。
时先生动手期间,季清和目光闪了闪,冷静地把夏婵跟时天天带离战场,“你们先退下去,不要呆在这里。”
楼道本来就狭窄,只有门口这一小块空地,打架的时候人左闪右避,很容易造成误伤。
两个女孩子往下走了一层,季清和则只退了一半,站在了两方中间的楼梯上。
如此一来,现在待在三楼上的就只有时先生与绿衫男人两人。
绿衫男人又被时先生踹了两脚。
发现季清和似乎没有帮忙的意思,他终于忍不下去了,抬起拳头就开始向时先生还击。
时天天看得眼皮直跳。
时先生虽然看着体型不错,但是根本没有跟人打过架的经验,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她望了眼背对着她俩正在观察楼上情况的季清和,踌躇了下,还是没有开口喊他上去帮忙。
毕竟人家是学法律的,大概道德底线比较高,不会轻易跟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