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只要如此简单的两条。
确实如此简单,别的不需要。
电闪雷鸣之下谢棠看着裴鸿度,他如今的眼睛就像回光返照,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这一次裴鸿度没有强留谢棠,只要她的软肋捏在他手里,就不怕,他命冯元亲自送谢棠回去,留在谢宅中伺候她,还派了几名侍卫跟随,名为伺候实则监视。
谢棠走之后,电闪雷鸣突然停了。
裴鸿度站在殿中前所未有的兴奋,他一夜未眠,上朝的第一件事就是册封谢棠为大巽帝师,第二件事是下令工部在香山之上修建女宫,要在七日之内完工。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工程,可裴鸿度已经没有时间耗着了,夜长梦多,他等不了几个月甚至半年,他要尽快将女囚在女宫之中,与他相伴。
他丝毫不顾朝中潮水一般的反对的意见,他们根本不明白得到女意味着什么。
当天他就动用京中所有的人力物力开始修建女宫,哪怕老首辅和几位重臣跪在国策殿之中请命让他收回成命,他也不再理会。
他已经没有几年的寿命了,只有得到女才能长生不老,才能天命所归,这注定是没有人能明白的,就如同他当初逼宫,孤注一掷。
修建女宫在无数反对的声音里,声势浩大的开始,工部为了在七日内完工,不得不征集劳力,日夜赶工。
裴鸿度甚至下令,可强制征集劳力。
几天之内,京中怨声载道,所有人都觉得陛下疯魔了,被那谢家女儿魅惑的疯魔了,什么女不女。
却也有人说,确实亲眼见过凤凰女,浙水治水之时便是女现身止住了大雨,前几日凤凰女还出现在了皇城下……
一时之间满城风雨,根本止不住悠悠之口,直到香山施工出了事,昼夜赶工接连几个人疲劳的摔下山去,被突然出现的凤凰鸟所救,香山之上的人全部见到了女。
非议之声达到了巅峰,对当今陛下的怨愤也达到了巅峰,不知是谁散播的谣言,说是当今陛下其位不正,才妄想得到女的庇护,修建女宫来囚禁女,夺取天命。
这个谣言戳中了裴鸿度的痛楚,他立刻下令将传谣言之人全部斩杀在菜市口,以儆效尤。
老首辅气怒的当朝骂他昏聩,被罢免了首辅之职。
谢棠自然很清楚散播谣言的人是谢莲崖,他火上浇油将这把火在朝中,在京中越烧越旺。
整整七日,谢棠没有离开过谢宅,裴鸿度每一日都会来,什么也不做,就静静的坐在谢棠院子里喝杯茶,确定她还在。
这七日他没有再踏入过后宫,每次前来皆会沐浴焚香。
事实上从他长了肉瘤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宠幸过任何妃嫔,但谢棠的那项——成为男配裴鸿度的白月光,让皇帝为她效忠、为她守贞始终没有完成。
按理说她开了两个条件,裴鸿度都一一照办,如今他痴迷她疯魔,任务却始终没有完成,也没有任何提示。
谢棠心中有个猜测,很快就能验证她猜的对不对。
女宫终是在一片怨骂声完工,七日七夜的赶工,在当天夜里勉强竣工。
裴鸿度迫不及待的迎接女入住女宫,一夜也等不了。
满城燃放烟火,龙辇、仪仗队浩浩荡荡的迎接谢棠前往女宫。
烟火声声点燃阴黑的夜。
谢棠坐在龙辇之中被一路抬上香山之巅的女宫,裴鸿度亲自过来扶她下龙辇。
谢棠没有伸手,跨下龙辇踏在了红丝绒地毯之上,眼前的女宫极尽奢华,连廊下的灯笼都是一盏盏琉璃灯,门前一左一右两只凤凰铜雕,口中各自衔着硕大的夜明珠。
“女可还满意?”裴鸿度这几日精越来越好,他甚至没有再做那个噩梦,他将这一切归功于他“拥有”了女。
满意,怎么不满意呢,她要的正是这个效果。
谢棠踩着红丝绒地毯一步步走进殿堂中,裴鸿度跟在她身后,近乎讨好的说“女哪里还不满意,只管吩咐。”
谢棠手指抚摸过殿中的凤凰双鸟玉鼎,没回头对他说“让外面的人退下去,我不喜人多。”
殿外是裴鸿度的亲随队和宫女内侍,裴鸿度没有犹豫,回头挥手吩咐,只留下冯元伺候,其余人等全部退下女宫,在宫外看守。
谢棠听着女宫渐渐变得寂静,只能听见风声和裴鸿度的脚步声。
他停在了她的身侧,抬手抚摸着她刚刚抚摸过的玉鼎,仿佛在感应着她的温度,轻轻的说“朕已命人去接谢太医过来,女一定想念你的父亲了,朕答应过会送你父亲归家,必定会言而有信。”
“不必了,我知道他会平安归家。”谢棠扭头看见窗户外,绚烂的烟火绽放在远远的天际。
她听见系统里谢莲崖的声音——[一切妥当。]
这还是这个世界里谢莲崖第一次用系统与她说话。
“不必?”裴鸿度笑着望她“女竟是这样信任朕?”
谢棠忽然转过头来看他,一双眼流光溢彩,闪烁着难得的笑意“我不是信任你,是信任我。”
裴鸿度没听明白的愣了一下。
背后传来殿门关闭的声音,裴鸿度扭过头看见一道纤长的背影站在门下,灯光明灭照亮那人的脸,竟然是裴祯?
“裴祯?”裴鸿度难以置信的盯着那张脸,怎么会是裴祯?他不是软禁在东宫的密室之中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女宫之下不是还守着亲随队吗?冯元呢?
殿门外像是有什么人“噗”的倒下。
夜明珠的光辉下,裴祯看着他,右手从背后慢慢挪出,一把带着血剑握在他掌心里。
裴鸿度看着这一幕悚然后退,这、这不正是噩梦中的情景吗?
他几乎不用反应就明白了裴祯要做什么,立刻高声喊道“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