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两扇樱桃木色的双扇小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面视野开阔的落地窗。房间两侧立着高大书架,摆满了建筑、戏剧、音乐、绘画各类书籍,书前放置着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艺术品,显得整间屋子丰富多彩了许多。
书架前有张大桌子,东西很满。对面不远处立着两个模特人台,分别用于展示和立体剪裁。
夏矜从堆满了剪裁工具、稿纸和书的桌面上,拿起那张最后完成的手稿。
递给费思思,等她观赏数秒,期待地问:“怎么样?”
稿纸上画着一条曳地鱼尾礼服裙。
铅笔勾勒出流畅的线条,一张没有色彩的设计稿,却十分精巧。
只看手稿,便能让人想象到这条裙子呈现出实体时的美。
这是夏矜的风格。
从十五岁完成第一件个人作品后,她的服装设计手稿便一直保持着这种风格,从不潦草敷衍。
除去设计本身不谈,夏矜的绘画技法也足够出色,否则当年也不会被时装设计全球top的伦敦中央圣马丁学院录取。
“好漂亮!”费思思观摩好一会儿,又惊讶,“昨天晚上还跟我说一点灵感都没有,才多久,手稿都完成了?”
这是rvelle明年早春系列的设计稿,为了这最后一件作品,夏矜已经连轴转了快半个月,每天哭诉灵感枯竭,才一个下午,翻来覆去废稿无数的压轴作竟然就成了。
夏矜毫不谦虚:“也不看我是谁——天才时装设计师夏小矜。”
“那天才设计师夏大小姐,今晚有没有时间,我们去庆祝放松一下?桃子已经到地方点好吃的了。”
桃子是两人的另一位好友,陶子君。
夏矜九岁时,随父母到北城,那时她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个富豪爷爷。
夏家根基深厚,夏矜的父亲是夏老爷子与第一任妻子所生,三岁时离婚,后一直跟着母亲在南方一座小城生活,时隔多年再回来,自然不会受欢迎。毕竟是来分财产的。
也因此,家中与夏矜同龄的堂兄弟姐妹,对她的出现很是厌恶。他们的态度连带着影响圈子里的那些二代们,刚开始压根没人愿意搭理夏矜。
夏矜表面上并不在乎,体育课上没人愿意与她组队时,却会躲在角落里偷偷掉眼泪。
也是那时候,费思思和陶子君出现,给她吃自己的零食,拉夏矜一起去找玩网球,自此奠定了三人的友谊基础。
“走吧走吧,为了赔罪,今晚我请客。”
费思思负责开车,闻言按住语音键,给陶子君通风报信:“波士顿龙虾什么的都给我点上,今晚的消费由我们夏大小姐买单。对了——”说到这儿,她朝夏矜挤了挤眼睛,“吃完带你俩去个好地方。”
“好呀。”夏矜正看手机,“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抵达约定地点,接受了陶子君好一顿抱怨后,夏矜才去了趟洗手间。身为一名设计师,时装与饰品对她充满吸引力,不过夏矜画稿或裁衣时,不喜欢在手指上佩戴任何首饰,此时忙完了工作,又洗净手,才从包中掏出一条手链和几枚戒指。
她随意将戒指套在无名指上,费思思与陶子君的眼睛齐刷刷瞥了过来。
“差点忘了您还是已婚人士。”
“啊?”夏矜反应过来,刚戴上的戒指又被她摘下,干脆换到食指上,“这只是我上周买的新玩意儿。”
陶子君问:“说真的,徐家那边难道不打算举办婚礼?”
“不知道。”
“……”
沉默数秒。
陶子君:“你这婚结的。”
费思思:“跟丧偶有什么区别。”
夏矜跟着笑:“不,是和单身没有任何区别。”
半年前,夏矜与徐正则在双方家族的促成下领了证。
在此之前,夏矜与这位徐家大公子只在“相亲”时见过一次。领证的当天下午,徐正则赴新加坡出差,据说是为一起公司并购项目。
到今天为止,夏矜与这位名义上的丈夫已经长达半年没有见面。
“没有恋爱,没有婚礼,没有感情基础。”陶子君说,“就连领证那天的官宣朋友圈,用的图片还是各自单独的结婚证。你们真行。”
费思思补充:“我可是听徐正则朋友亲口说,这桩婚事人家就是结着玩玩儿。”
夏矜夹起一块刺身,蘸了酱料,吃掉才说:“我也是啊。”
费思思:“……”
陶子君:“……”
夏矜波澜不惊:“商业联姻嘛,大家不都这样?”
陶子君:“大家倒也没有塑料到跟你们似的。”
费思思关心道:“诶,你们婚前难道没有协定这婚事维持多久?”
“没有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