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则目色冷冷清清:“没有猜错的话,王崇景说之后让您见的人,是不是也是夏氏的股东之一?”
徐鼎没答。
徐正则望着他:“这么多年了,爸,你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徐鼎在沙发上坐下来:“这些事你不要打听,我是你爸,你是我儿子,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够了。”
“那这次是想要收购夏氏,还是要让它破产重组?”徐正则道,“辉景置业持有夏氏4%的股权,董事会的绝对控制权还在夏家老爷子手里,你打算怎么做?泼脏水让它名誉受损股价下跌,还是一个一个收拢其他董事?”
徐鼎看过来。
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更多的是骄傲。
他笑了声:“王崇景手里有消息,说去年夏氏融资的时候,夏国志为了公司的绝对控制权,将手里不小的股权抵押给了金融机构借款增资。”
“你想借强制平仓,让夏家出局?”
一旦出现丑闻,夏氏集团股价随之下跌,借款的金融机构就会采取强制平仓手段,也就是强行卖出,到时候夏国志掌握的那些股权,就会全部化为乌有。
也意味着失去了对公司的控制权。
“没错!”徐鼎笑着站起来,“所以到时候你和夏矜提前离婚,是最好的选择。”
徐正则问:“这个计划,在我和夏矜结婚之前,你就计划好了,是吗?”
徐鼎不置可否,脸上洋溢着笑,他起身走过来,站在徐正则对面,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原本还以为鸣曜聪明,更适合接徐家的担子,可惜他无心于此,不过现在看来,正则,你比你弟弟更合适,也算两全其美了。”徐鼎叮嘱的语气,“不过到时候,还要你协助爸,撤掉给夏氏的那批融资,这样他们火烧眉毛,顾此也会失彼。”
当初联姻之时,给夏氏的融资,名义上出自徐氏集团,但当时徐氏没有那么多现金流,实际上,是徐正则给的。
徐鼎心情很好,说完,便悠闲地背过手,去逗自己挂在阳台上的鹦鹉。
却不想才转身,听见背后一句冷淡至极的话。
“我不会帮你。”
他转过身:“你说什么?”
“我不会帮你。”徐正则重申,“并且,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和夏矜离婚。到时候你若是还要做什么,夏氏的摊子,启明会照单全收,我不会让夏氏破产。”
他说完便转身,后方陡然飞过来一本硬壳书,砸在徐正则肩膀上。
“你是不是忘了你姓什么?”
徐正则微微回头,侧脸冷峻仿佛一座雪山:“这个世界上,我最厌恶、最想丢弃的,就是这个姓。”
徐鼎怒不可遏:“给我站住!”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徐正则便回头:“夏爷爷将那块地皮以低于市价的价格卖给你还不够吗?爸……”
他很轻地蹙了下眉:“你有时候是不是太贪心,太不择手段了?”
徐鼎大步走来,抬手便一掌落在徐正则右脸上。
清脆至极的一声。
书房门突地被人从外面打开,俞婉华不知道听了多久,冲进来护在徐正则身前。
“徐鼎你干什么!”
徐鼎道:“婉华,你让开,今天我一定要教训他。”
“你休想再打我儿子一下!”俞婉华推着徐正则,“正则,你出去,这儿有妈妈,没事的。听话啊,出去。”
徐正则握住母亲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身后。
他不避不闪地看着徐鼎:“我今天遇见你于卫东了,这个名字,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却让书房里另外两个人都浑身一僵。
徐鼎愣了好一会儿:“减刑了?”
“患上了老年痴呆,法官减刑了。”徐正则陈述的语气,“但当年那件事,似乎并没有让你得到什么教训。”
徐正则扯了下嘴角,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右腕,头一次露出嘲弄的表情:“还是一样的没有底线和人情味。”
他留下这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玉澜别苑。
俞婉华眼尾已经流下两行清泪。
徐鼎早已恢复正常色,板着一张脸,在一旁的沙发中坐下。
俞婉华像是突然失去支撑,身体一软坐在地板上,哭着将徐鼎方才砸在徐正则身上的书扔到他身上,哽咽道:“为什么你做的孽,要我儿子来还啊,为什么……”
徐鼎蹙眉冷声道:“我做错什么了?是他于卫东老婆孩子运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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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正则回去的路上,接到了夏矜的电话。
她打来的是视频。
徐正则顿了会儿,借着灯光角度,让右脸处于暗光中,才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