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他,却直接扭过头去了。
徐正则也没再勉强弟弟,这半个馒头是中午的时候他剩下的,于卫东一顿饭只给他们一个馒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晚饭,他靠墙坐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小口一小口啃剩下的半个馒头。
躺在一旁的徐鸣曜转过来,看他:“哥,我渴了。”
徐正则朝房子里唯一的那张桌子看过去,桌角上有只碗,是于卫东出门之前用来喝水的。
他站起身来走过去,可右手上那只锁链却不够长,伸长了手臂,都够不到那只碗。
他右腕早已被磨出血了。
都是从刚被于卫东绑架后到今天因为挣扎弄出来的。
徐正则够了好久,好不容易终于够到桌腿,拖动着让朝自己移了一段距离,忽地从外面传来喀吱喀吱的踩雪声。
徐鸣曜小声说:“哥,于卫东回来了。”
正说着,钥匙插进锁芯转动了两下,于卫东推开那扇铁门进来。
徐正则站直身体,在昏暗的光线下,分辨出于卫东的身形。
“于叔叔,”他紧握着手,说,“我弟弟发烧了,你带他去看看医生,行不行?”
于卫东一语不发。
关上门走进来,把一个新买来的诺基亚放在木桌上。
他手里没别的东西了。
往常回来的时候还会带着一点吃的,馒头或者饼,总归都是吃的。
他没有作声,徐正则拖着链子,又靠近一步。
“于叔叔,求你了。”他小声说,“我弟弟从小身体就不好,再烧下去会出事的。”
于卫东依旧没说话,起身从角落里拿出半瓶白酒。
他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坐在桌边,一连喝了十多杯。
随后,拿起自己的手机,照着张纸条,按了串号码。
徐鸣曜小声说:“他在给爸爸打电话。”
他是从数字按键发出的不同声音听出来的。
话音刚落,拨号的嘟声清晰地在屋子里散播开,
等待接通的间隙,于卫东朝他们看过来。
那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阴骘可怖。
“正则,你过来。”
徐正则迟疑地走过去,随即,电话被人接通,爸爸熟悉亲切的嗓音传到耳中。
“喂。”
“爸爸!”徐正则立刻跑过去,“你快来救我们!唔——”
于卫东一把捂住他的嘴。
“于卫东!你这个混蛋,你把我儿子绑到哪里去了?!”
随即俞婉华哭哑的声音也传过来:“正则,正则,这是正则的声音!鸣曜呢?他呢?于卫东,我求求你,你把我儿子放了,我求求你。”
她哭喊的话很快消失,像是被人拉走了。
于卫东这才道:“徐鼎。”
“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于卫东,放了我儿子。”
“钱?”于卫东笑了两声,骤然朝电话那头怒吼,“我要我老婆孩子的命!徐鼎,你能还给我吗?啊?”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卫东,发生这种事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谁也没想到会地震。”徐鼎说,“何况,是你让她们住进那种地方的,与我有什么干系?”
“你徐氏集团承接的项目,拆了承重梁逼走居民的事也不是你干的?”于卫东冷笑,“徐鼎,你我当了这么多年兄弟,我比谁都了解你,这种事你做得出来。”
“我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徐鼎道,“下面那些人为了完成任务做出来的事,我也是在出事后才知道的。卫东,你冷静下来,放了正则和鸣曜,你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他们还是孩子,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于卫东笑出声来。
“钱,我现在要钱干什么。”他陡然之间情绪上来,大喊道,“我他妈的现在要钱干什么!徐鼎!我不能让你给兰音偿命,就让你儿子偿!”
他说完,松开捂着徐正则的嘴的手,一脚踹在他身上。
成年男子的力量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徐正则猛地朝前扑过去,身体硬生生撞在桌角。
他控制不住地闷哼了几声,却没哭出来。
于卫东见状,转身朝徐鸣曜走过去,他发着烧,虚弱地靠在墙边,于卫东这一脚,直接让徐鸣曜滚了好几圈。
徐鸣曜哭喊出声。
于卫东像是满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