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走后, 金雨菱问宁知微:“待会儿想去哪儿玩?要不要姐姐带你去嗨?”
宁知微没吱声。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金雨菱摘掉她的耳机, “失恋, 更不能一个人待着。”
“我没失恋。”宁知微面无表情地说。
金雨菱塞上她的耳机, “卧槽,你这听得的什么啊?”
是重金属摇滚乐,宁知微听了一整晚。耳朵里的狂躁能平息一些她内心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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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校后,宁知微一个人去了“飞驰”。
中午店里没什么人,飞哥躺在躺椅上看球赛,看得太认真,宁知微进门他也没发现。
宁知微也没发现这门修好了,再也不会有“哐当”的声音。
中场休息,飞哥放下pd,“哎哟”一声,问宁知微:“什么时候来的啊?”
宁知微也忘了,她说:“学长,我要染头发。”
“行啊,想染什么颜色?”
“绿色。”
这回飞哥没多嘴,想着这都高考完了,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染发剂一层层涂在黑发上,宁知微想起寒假她炸了蒸汽机那件事情,鼻头一酸。
她问飞哥:“学长,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带煞气啊。”
“啥意思?”
宁知微突然就哭了,豆大的眼泪往下落,怎么也止不住。
这是她第一次跟江岫白说话的地方,触景伤怀,所以没撑住。
她想起那一天,江岫白窝在沙发里,她偷偷凑近看他黑密的睫毛,挺拔的鼻梁和那颗性感的小痣,她当时想,要是能和他谈一场恋爱,也就不枉此生了吧。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不想再遇见他。
没有什么比尝到了甜头却得不到更残忍的事情。
她收回她是上帝宠儿的自负想法,她宁知微根本没拿到什么爽文剧本,这一切,就只是她做的一场梦而已。
她就是一个平凡到不足以让耀眼的男孩子心动的普通女孩。
这么想着,她哭的更大声了。
她从来没像这样哭过,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像是要把心掏出来一样。
飞哥慌了:“哎我说你这姑娘,怎么突然就哭了?”
宁知微觉得把事实说出来,太过丢人。她随口胡诌道:“我没考好。”
飞哥叹了声气,每年这一天,都有学妹学弟因为没考好来他这儿哭,他早习惯了。
他偷拍了一段宁知微爆哭的视频,发给江岫白,说:你家姑娘说没考好,哭了个稀巴烂,你要是有空,多安慰安慰吧。
从“飞驰”离开时,宁知微留下个小盒子,托飞哥转交给江岫白。
飞哥这人从不窥探他人隐私,没打开看。
但他告诉江岫白后,江岫白立即让他打开看看是什么。
午后阳光热烈,飞哥打开盒子,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铺在窗台上。
是一条项链、一把电动车车钥匙和一张字条。
字条上的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无比刺眼。
宁知微对她喜欢但却不喜欢她的那个少年说——
我只想做你的女朋友,如果不行,那我们就做陌生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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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微顶着一头绿色回了家,余静睁目结舌。这可比寒假那回的蓝发还要夸张。
余静刚要开口说她几句什么,宁知微做了个“暂停”的动作,说:“妈,我考得挺好的,估计华大没跑了。但是我有点难过,所以你就别说我染头发的事了。”
说完她钻进卧室里,把音响声调到最大。
傍晚宁致远下班回来,问余静:“还没从房间里出来?”
余静摇了摇头。
宁致远叹口气:“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失恋嘛,总归是伤心的。”
卧室里,宁知微躺在地板上,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有一些恶毒的诅咒,比如诅咒江岫白这辈子也遇不到心动的女孩,也有一些为自己打气的言论,比如“宁知微,别不自信,他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