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嫌弃被碰过的凶器太脏,岑浪撤后半步,抛起铁棍调转头尾,又精准接住,拎着棍子在手里掂了掂,笑容微妙。
“你他妈——”
徐嘉志还没骂完。
岑浪猛然矮身欺近,一发爆头,两棍带走,徐嘉志拼尽全力暴怒反击,却压根来不及抵抗岑浪的阴戾攻势,直接被他一脚掀飞,身体弹射向窄巷的墙体上,最后重新摔回地上。
时眉这才意识到他动起真格有多狠,望向蜷缩在地的徐嘉志,皱了皱眉,她已经恢复大半,慢慢站直身子,有点急切想走过去看一眼。
“怎么了?”喻卓问。
“他别把人打死了。”
喻卓笑了笑,关掉手机录像,说:“那孙子好着呢,不信你听听。”
“哪儿来的逼崽子……”
还能中气十足地骂人,看来没事。
“放心吧,浪哥下手有分寸,他这点儿伤连伤情鉴定都做不出来。”
时眉掀起眼睫,视线穿透雨雾凝定岑浪。
徐嘉志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岑浪被他骂烦了,干脆抄起棍子直接怼他嘴里,半蹲下身,手背拍打两下他的脸,讥讽道:“话这么密呢。”
警察赶到时,正巧看到这副场景,迅速上前堵住岑浪,隔开徐嘉志,肃意询问:“谁报的警?”
“我报的我报的。”喻卓赶紧接话。
“这怎么回事?”民警看向地上的徐嘉志。
岑浪不慌不忙站起来,懒洋洋地半举双手,迈后一步澄清自己的无辜:“他持棍伤人,我正当防卫。”
徐嘉志挣扎着“唔唔”两声。
民警看了看岑浪,又看一眼嘴里被塞着根铁棍的徐嘉志,表情肃意冷却,明显对岑浪的解释持怀疑态度。
“哦这棍子…”
岑浪单手插兜,拎了拎自己被抓皱的衣领,“嘴太脏,帮他漱漱口。”
话落,他一把抽出铁棍。
“我草你妈——”
岑浪又给他塞回去,耸了耸肩,表示自己行为的正确性。
喻卓也走过来解释:“警察同志,我们真是自卫,有视频作证。”
“那位女同志怎么回事?”
警察敏锐注意到靠墙而站的时眉。
岑浪挑眉,略微歪头,吊儿郎当斜她一眼。
雨停了。
水珠顺沿墙体,滑滚下混乱的水迹弧线。壁挂灯晃颤着拖长光丝,碰撞墙上湿亮水渍,交织折回,拨清雨雾映亮这条窄巷。
时眉慢吞吞地走过来,跟快没气似的。
她步调虚浮,低着头,薄肩弓蜷。脸色敷弥病气的白,纤瘦影子携泛湿气,像一尾搁浅岸滩上的鱼,看起来易碎飘摇。
她当然没有那么脆弱。
“是朋友帮我报的案。”
是故意佯作受到极大惊吓的样子,嘶声回答。
年轻警官被她这副模样惊到,猜测或许她遭受过凶险的经历,于是放松审问的语气,问:
“为什么报案?”
时眉向前移步,站在壁挂灯的正下方,用力展示身上的伤痕。
光霎时照清她苍白的脸色,眼睑满是血丝,稍稍仰头时,完全袒露出细嫩薄白的脖颈上,赫然盘桓的淤紫掐痕,项链在拉扯间割伤肌肤,出了点血。
她抬手指认徐嘉志,果断回答:
“他蓄意谋杀未遂。”
……
谋杀。
这罪名太大了,使得徐嘉志被拷到警局仍在狂躁叫嚣,疯狂谩骂时眉,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警方先把人押进了拘留室。
“很抱歉女士,我刚刚查过,您所居住的那条巷内监控目前出现故障,我已经通知了技术部门的同事,不过还需要一定的修复时间。”
年轻警官微微皱眉,补充说,
“您的伤势需要等待伤情鉴定结果,除岑先生这位证人以外,请问案发现场还有其他证据可以证明嫌疑人的犯罪事实吗?”
监控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