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祚舟紧紧皱眉,冷淡纠正:
“是余白音母子。”
【
那个时候余白音的孩子,也就是岑浪,他已经出世了吗?】
“还未满月。”岑祚舟说。
【说一说最后那晚,你们三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岑祚舟掀起眼皮,微微侧头,视线凝定在落地窗外的海面上。
水波粼动,灯塔高矗在潮雾下。
书房内只有浪声。
当岑祚舟推测出,氰化钾极有可能是余白音在学校的化学实验室制作而成,他在那天晚上悄然来到化学实验室,从后门进入,打算独自继续调查一些证据。
就在这时,向阳带余白音从侧门进来,岑祚舟立刻闪身掩在器材柜后。
【你看到了什么?】
“余白音怀中抱着一名婴儿,向阳搂着余白音,一边逗弄婴儿。婴儿很安静,不哭、不闹、也不笑。”
“余白音看上去很‘开心’。”
“好像,也很‘幸福’。”
【你听到了什么?】
“向阳说,他爱她。”
“他说,那间化学实验室是他们相爱的秘密基地。”
“他说,余白音在这里为他亲手制作的礼物,他非常喜欢。”
“余白音说,她也很喜欢在那里约会。”
【余白音为他做的礼物是什么?】
“一套简易的爆炸装置。”
【向阳打算点燃爆炸装置,炸死余白音吗?】
“不,是他要让余白音自己点燃爆炸装置,炸死母子二人。”
【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当岑祚舟看到向阳拿出那套爆炸装置,瞬间意识到不对,年轻气盛的少年当然没有现如今的成熟稳敛。
他救人心切。
于是他想也不想地冲出来,试图上前夺走爆炸装置,然而就在他冲出来的那个刹那,向阳一瞬跑退到门口——
“阿音。”他温柔轻唤,“看着我。”
余白音当即浑身惊起一阵颤缩,再抬睫时,眼呆愣发滞,听话地看着向阳。
“保护好你送给我的礼物吧。”
他如此柔和。
“不要!”岑祚舟冷厉阻止。
“阿音,拿起它,这是你爱我最有力的佐证不是么?”
“余白音,清醒一点,不要碰!”
“阿音,我爱你。”
饶是那个时候再不懂得什么是“精控制”,什么叫“催眠杀人”,岑祚舟也该反应过来无论他喊得再大声都没有用。
余白音听不到他的声音。
她已经伸出一只手拿起了爆炸装置,表情发空,拇指贴覆在启动按钮的边缘,摩挲徘徊。
岑祚舟直接飞起一脚,面前的桌子被他迅疾踹向门口,狠戾撞击上向阳的肚子。向阳在那一秒与他对视。
岑祚舟稀微昂首,森寒恹恹地接住他的注视,抄起桌上的化学量杯朝他走去。
是向阳先怂了。
他宛若一条游曳阴浮于地道的毒蛇,郁结晦黯角隅,目光尖锐,攻于心计。
当岑祚舟走近他的前一秒,
在他关门逃跑的前一秒,
他躲在门口,阴厉怒瞪着岑祚舟,那是一种计划被破坏的不甘与愤恨。
他是完美的。
他的计划更是完美的。
他的存在,就是“完美”一词的拓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