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律肖失笑,“大导演见多了,就是有经验。”
司泊徽轻呼口气,又去倒酒,那模样摆明了依然想一个人静静,不需要谁来陪他。
晏协对这些事也不太懂,只是凭身处的环境给个意见而已,也没说那么多。
孔律肖性情温雅柔和一些,还是打算陪聊几句:“什么女明星啊,我们司总怎么还会受女明星的伤呢?正常来说,司总这条件,也没得挑了吧。”
晏协淡淡的眼瞥了眼当事人。
司泊徽靠在沙发里,手指捏着剔透的酒杯,已经半醉的状态,但是还是开了口,声音嘶哑:“我的女明星和别人不一样。”
孔律肖和晏协对视一眼,后者看他实在是心情不好,就陪聊了句:“怎么不一样了?别人不敢伤司总,这位敢。”
孔律肖莞尔,摇摇头喝了口酒。
司泊徽握着酒杯的手有些用力,眉头微微拧起。
“不是,只是,太久了,她忘了,”他声却有点无力,“无论你怎么提过去的人和事,她都丝毫没兴趣。”
见他这么认认真真诉说,或者说吐露心里的难受,两个听客色都不免认真了些。
孔律肖不解地提出疑问:“认识很久了?”
晏协随口说:“能有多久?三年,五年?司总这几年不就是最高不可攀吗?怎么还能不要你了?”
司泊徽沉寂半晌,才艰难地吞吐出两个他一点都不希望的字:“十年。”
“十年?”孔律肖语气不可思议,“老同学啊?人现在是明星?是你高攀不起了?”
没想到司泊徽自嘲一笑,点点头。
这下子两个旁观者是真的笑不出来了,司泊徽是什么人,出身于览市,却轻轻松松想从商就能在一个距离览市一千两百公里的地方开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商业城池;
是在各个领域都深度涉略,都各种顶尖,不到三十就谁见了都得尊重到十二分的人物;是娱乐圈这个名利场里游刃有余如今最是说一不二的一位。
这样的身家,什么样的人他高攀不起。
十年的旧相识,只能说一句没有缘分了,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只是玩笑话。
但是如果真的没有缘分了,那是真的很伤人。
惦记了十年的人,这些年他恐怕也是为这位一直孑然一身的,但是她现在不要他了。
知道他一直单身,但不知道是为了某个人。
这故事还挺悲伤,晏协和孔律肖总算知道这人怎么会破天荒的一个人在这里买醉。
两人也都是单身,没法给别人当爱情导师,所以没法再说什么。
晏协倒了杯酒,懒洋洋地去和孔律肖闲聊:“你最近不是在开巡演吗?”
“休息,回来了。”孔律肖反问,“你最近没事?”
“有吧,筹备新戏。”他瞥了眼司泊徽,“本来是听说他在这,来谈谈合作的,谁知道司总今晚情场失意,看上去没那兴致。”
孔律肖轻笑:“什么新戏?那个…《光芒深洞》?”
“不是,这个未必开得了。”他轻叹口气。
孔律肖不解:“为什么?你还有开不了的戏?缺钱找司总啊,缺什么都找他。”
晏协摇头:“没找到合适的演员。”
孔律肖笑了:“这偌大的娱乐圈,还没有晏导看上眼的了,那完蛋,司总的娱乐公司不签艺人。”
晏协:“也不是没看上眼,本来有个小学妹,但是……”他叹气。
“怎么了这是,一个个的净叹气,”孔律肖懒洋洋挑了下眉,又新,“什么小学妹啊?你还走起后门来了。”
“不是,她演技非常好,金唯。”
忽然一道眼递了过去,似一束光一样在幽暗的包厢里叫人无法忽视。
那两个聊天的人都朝本没有参与话题的男人看去。
晏协见他那笔直利落的眼,不禁眯眼,忽然问:“你不会,是和金唯有什么瓜葛吧?”
司泊徽浅浅阖下眸,端起杯子喝酒,没说话。
晏协和孔律肖对视一眼,又徐徐地重新去看司泊徽,眼满含意外与探究:“真的假的?搞了半天?对象是金唯?”
司泊徽依然没开口,喝完酒仰头靠着沙发,双眸轻阖,疲倦非常的模样。
此时无声胜有声,晏协表示不懂:“金唯,她和别人是不一样,你有钱也不关她的事。你俩要是旧相识,还走不到一块,那就真的是没缘分了。”
孔律肖看了看好友毫无颜色的情,试探着说:“大导演都这么说了,司总要不就算了、要不就再试试,酒少喝点。”
司泊徽忽然笑了声,看着天花板上金色璀璨的银杏灯,想着,怎么再试试呢?亲她的事,她只字不提,以为他忘记了她就也装作不知道;
他提从前,无论怎么提,怎么回忆,她都好像置身事外,一点参与的意思都没有。
还亲口说,过去的都过去了。
这段他以为可以反复提起的过去,好像不知不觉已经在岁月里被风化,一碰就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