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戏就好了。
还有三个月, 再坚持三个月。
她对自己说。
不远处, 梁束立在巷口青砖墙面下,英俊的脸隐在阴影里让人瞧不清情。只有那双乌黑的凤眸闪着幽光, 像雪夜中站在山巅的狼王。
在她将要转身时, 梁束深深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往后退一步, 又往后退一步。
安涴仿若察觉回眸时,只看到巷口那棵梧桐被风吹得簌簌地响。
待情绪消退回到片场时,已经开始拍下一幕戏。安涴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大巴上休息。
大巴上冷气清凉,驱散盛夏炎热,安涴喝口水又坐了一会儿终于觉得活过来。闭目养片刻,睁眼准备拿剧本再研读。
刚睁眼,余光瞥见身侧有人。
转过眸,撞进梁束精致的凤眼里。
梁束扫眼剧本上,挑眉,又看她,“看剧本呢?大巴上多乱啊,回我车里?”
她对他清淡笑笑,“不去了,我在这坐一会儿就好。”
石桥那边粉丝还没散,她示意他看,“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梁束不再多言,颔首表示知道了,而后起身跟她摆手。
“那我先回车里待会,有事随时联系。”
安涴目送他下车,待他登上白色保姆车后安涴垂下眼,继续看剧本。
拜昨日那场谈话所赐,她在他们之间竖了高墙。
上车后梁束站在车窗前,隔着私密车帘盯着她纤瘦的侧影。垂眼遮住眼底沉郁的笑意,这墙越高越坚硬,到时候塌的时候才更震撼。
他爱她。
就算他将人哄回来,以后呢?她会不会再跟之前似的,因为什么莫须有的理由,头也不回地抛下他跑了。
还觉得是为了他好。
容钦的账他不能算了。
可她这自以为是对他好的毛病,他也得给掰过来。
即使得付出代价。
下午他们各自有一场戏。
魏导要求高,等结束时已经傍晚。
还有别人的戏要拍,安涴决定先回剧组。
傍晚晚风清凉,她站在河边给王希慷打电话,王希慷根本不接。给柳白打电话也是。
饶是安涴再淡的性子此时也有点闷。
自从进组之后,老妈子型经纪人和贴心小助理这两个人跟隐形消失似的。之前恨不得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现在等闲抓不到人。
打了好几个,王希慷才接。
王希慷:“咋的啦安安?”
安涴没好气:“你们在哪呢?”
王希慷茫然:“在哪?在酒店啊?”
沉默。
王希望终于觉得不对劲:“不是,今天不是在商业街拍戏吗,魏导说少去点人,我就没一直在那等着。我寻思等结束开车去接你呢,你结束了?”
安涴:“嗯,结束了。”
正要说话时,看到施玥扒在后排车窗上对她摆手,“回酒店吗?一起呀!”
安涴比了个ok的手势,往施玥那走,一边跟王希慷说话,“不用来了,再这样扣钱。”
说罢挂断电话。
施玥见安涴走近连忙往里挪,给安涴倒地方。
打开车门,沁凉的冷气扑面而来,每个毛孔都欢呼舒爽。
安涴对施玥笑笑,刚要开口才注意到副驾驶上有人,定睛一看,居然是梁束。心脏一紧,身体渐渐僵住。
“姐姐你别误会,我金主来了,要一起吃饭。束哥跟他不是哥们吗,就一起去。”
前面的男人安稳坐着,仿佛没听到。
安涴牵强牵动唇角弯了弯,“我没误会。”
施玥又蹭过去抱住安涴手臂,“那一起去吃饭呀?要不然他们两个男人聊天,就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好无聊。”
施玥又开始晃安涴,“好不好嘛,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