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贺晟的眸色终于有了些不易察觉的波澜,他冷冷抬起眼,锐利的视线直直朝着钟庭白射过去。
“她甚至都没告诉过你吧,简姣帮她申请的入学资格早就已经下来了,只是她自己提出要推迟一年入学。”
钟庭白一边笑着说出这些,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扭曲的畅快。
就算结了婚又怎样,贺晟生性偏执多疑,当初虞清晚的背叛,即便他表面看起来不在乎,心里也早就埋下了种子。
而虞清晚,清醒坚定,她始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独立和自由。
他们根本不合适,两个人的婚姻也不过是贺晟用手段强取而来的。
“贺老板,你们的婚约期限,从一开始就定下了。她留给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仅仅只有不到一年而已。”
说完这些,钟庭白紧盯着贺晟的情,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失控的痕迹。
可是,没有。
静默片刻,贺晟忽而轻笑一声,语调听似漫不经心:“难为钟总对我和我太太的婚姻状况这么上心。”
他唇角勾着,声线里透着狠戾:“不过,与其费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钟氏明年还能在市场上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威胁的意味已经极其明显,钟庭白当即脸色一白,看着贺晟弯腰上了车。
车窗摇上的前一刻,他不甘心地开口:“贺晟,就算没有我,你们也不可能走得下去。”
话音落下,车辆已经在面前驶去。
-
三小时后,临城。
清湖雅苑。
客厅里,佣人正在打理卫生,就听见门外传来声响。
抬起头,就看见本该在出差的男人快步走进来,周身萦绕着复杂危险的气场,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佣人吓了一跳,连忙给他让开路:“先生回来了。”
贺晟面无表情地上楼,径直走到卧室,视线梭巡过房间里的陈设。
他的视线停留在床头柜上的东西上,顿了几秒,贺晟走过去,拿起上面放着的单词书,随意翻开一页。
纸页已经被他翻得微微卷曲起来,足以证明被主人翻阅过了无数次,上面还有一些语法和用法的标记,认真而用心。
所有的一切都在印证着钟庭白说的话。
她想走,一直都想走。
原来,他在计划求婚,计划他们的未来的时候。
她却在计划怎么离开。
她曾经已经放弃过他一次,现在又在计划着离开他第二次。
一年吗?
心口忽然泛起细密而剧烈的疼痛,像是心脏被狠狠剜去了一处。
贺晟忽而自嘲地低笑了声,垂在身侧的手陡然收紧,指节几乎快要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眼底尽是压抑的疯狂,几乎快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连钟庭白都知道她想走。
他作为她的丈夫,却不如一个外人来得了解她。
不知道多久过去,他松了手,视线扫过梳妆台,发现上面的东西少了一些,像是收走了一部分。
贺晟立刻沉着脸下楼,冷声问楼下的佣人:“太太下午回来过?”
佣人心惊胆战地回答:“是,太太下午回来收拾了行李,好像是说要去燕城.....”
贺晟铁青着脸阔步往外走,眼中仿佛积蓄着狂风暴雨。
他拿出手机拨打那个号码,对面响起的却是忙音,还有一道机械女声。
手机关机了。
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件事能让他情绪失控。j??
那就是,她要离开他。
别墅外,岑锐还在车旁等着,只见男人阴沉着脸出来。
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跟在贺晟身边做事快四年时间,这样的情,岑锐再熟悉不过。
他赶忙打开后座的车门,壮着胆子开口:“贺总,我们现在...”
“回燕城。”
-
下午四点半。
一望无际的天空晕染着晚霞柔和的橙粉色,飞机准时准点在燕城机场降落。
下了飞机,虞清晚想拿出手机开机,摁下开关键,却发现手机依然是黑屏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