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他嗓音贴着耳畔响起:
“如何?有感觉吗?”
哑声而笑,像是找到了她的弱点,专门往那一处讨伐。
他闷喘,一字一顿,很在意她的那句话,“只有疼痛?”
她张开唇,泪水沿着腮边流下。尽管不愿也不得不承认,他有让女人疯狂的本钱。
她恨极身.体的反应,只能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一场交易。
目光透过繁茂的叶,望着那亘古不变的星河。
她看到,它们一个接一个地坠落下来,融进皮肤,溅出星点火花。
流星划过,在她眼前摇曳出大片大片炫目的白光。
褚妄眸子微阖,激烈的心跳隔着胸腔传来。卿柔枝头皮发麻,想要躲开,却被他死死地按住。
终究,难以忍受。在他耳边,轻轻地哽咽起来,“陛下说到做到。”
女人嗓音柔媚,夹杂泣音。
他背部肌肉猛地收.缩。
尾椎骨传来一股酥麻之意,直冲天灵盖。
她抽泣着,挨过那阵热油浇心的烫。
“柔枝,抛却了一切……女子的廉.耻也好,皇后的尊贵也罢,今夜,柔枝全都可以不要……只求陛下履行诺言,放过太子。”
她可怜无比,“不然,柔枝唯有一死了。”
说完便体力不支地合上眼睛,慢慢软倒在他怀里。
褚妄垂眸,掌心摸了摸她发烫的脸颊。
剑似的长眉拢起,难得有了怜香惜玉之心,用外袍裹住她发热的身子。
一抄双膝,打横抱起来。
手臂一踮,让怀中人滚烫的脸庞紧紧贴靠自己的脖颈,十足的占有欲。
众人只见,树林深处,缓缓浮现男人高大挺拔的轮廓——
他怀里抱着一个人。
墨发如瀑垂落,凝脂白玉的肌肤上遍布红痕。而他衣袍散乱,眉眼昳丽,散步一般的慵懒闲适。
玉冠不知何时滑落,满头黑发如同上好绸缎般散在双肩,笼住一张玉面。新帝素来冷漠威严,何时有过如此情状。
被他冷戾的凤眸一扫,金鳞卫立刻低下头去,不敢多看。
男人居高临下,漠然打量一眼战况,薄唇微启。
“撤兵。”
两个字,敲冰戛玉。
被逼到绝路的太子等人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机。那些如同蝗虫一般前仆后继的金鳞卫,一瞬如潮水般褪去,只因为褚妄的一句话。
这种荒谬的错位感,令太子愣怔不已。
再加上丧母之痛,他的情竟有几分恍惚。
“太子已经力竭!陛下,怎能放虎归山——”
宋寻欢要上前,却被幕昭死死地拉住了袖口。后者脸色发白,摇了摇头。
陛下与继后必定达成了某种协议,此时上去,无异于触陛下的霉头。皇兄的性子别人不知,他们还不知道么?
他决定的事谁都无法更改,只是慕昭也没想到,皇兄会为继后破例。
今夜原本注定,血流成河。太子余党,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出去。
褚蕴的衣衫浸透鲜血,面色惨白无比,却强撑着力气,拖着伤重的身体一步步朝着龙袍男人靠近。
金麟卫架起刀剑,将之拦住,却被褚妄一个眼斥退。
褚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褚蕴先是看了眼他怀里的女子,缓慢移到他面上,艰涩道:“当初你被父皇流放,是孤派人刺杀于你,实则与皇后无半点干系。你,你何必为难于她?那把刀,亦是孤令人取走,假借皇后之名,只为断绝你的妄念。九弟,你放了她吧。”
“皇兄这话,说得有些晚了。”褚妄眼眸流转,叹,“即便那场刺杀当真是她所派,也无妨。朕总会讨要回来。”
他眸光幽幽,划过女人娇媚的面容,眉宇间满是不知餍足的贪念。
褚蕴声线骤厉,“你混账!皇后待你不薄,你,你却恩将仇报,对她……你简直狼心狗肺,你道父皇当初为何让皇后鸩杀于你!便是知道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当时他并不理解,九弟为何非要杀了卿墨鲤不可,以为是他觊觎皇位,急功冒进。但父皇却不会不清楚,卿墨鲤的所作所为。
依父皇的性子,若是小姨母当真与九弟有染,他定会下令诛杀二人。
可父皇未对小姨母动手,可见,还是有几分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