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陶临渊勾了勾薄唇,指着他的脖子上的点点红痕,悠悠道:“这些痕迹,莫非是微臣逼迫着陛下留下的?”
魏无晏闻言语噎。
陶贼固然可恶,哄骗她奉茶束衣,可男子身上的痕迹却实实在在证实了她昨夜的“放浪形骸”。
“陛下若是不信,不妨再来试试,看看陛下的檀口,能否与微臣身上的痕迹对得上?”
见摄政王主动凑了上来,魏无晏急忙摇了摇头,伸手阻挡意图自证的的臣子,忙不迭道:
“朕...朕自然相信爱卿没有夸大其词,既然咱们君臣之间的...往来已经两清,以后就莫要再提此事。”
魏无晏说完,挣扎着要跳下紫竹藤床,却被摄政王从身后抱住。
“微臣还有一事要与陛下奏明....”
男子棱角分明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灼热鼻息倾洒在耳廓,让她好不容易降下温度的耳垂又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魏无晏直觉摄政王要说的事她承受不起,她垂下双眸,盯着男子揽在她腰上的手臂。
男子袖口间的刺绣蛟龙张着血盆大口,仿若下一刻就会跳出来,狠狠咬住她的脖颈。
“微臣心悦于陛下。”
男子声音低沉,语气平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
“可朕对爱卿只是...”
“微臣知晓陛下曾经受过情伤,不愿轻易托付真心,臣愿等陛下...”
陶临渊的语气依旧毫无波澜,挺直的鼻梁一下下摩挲小皇帝细白滑腻的面颊,感受少年身上传来的颤栗。
身体的回应,往往比言语更为诚实。
“当下,陛下只需受着微臣的心意便好...”
魏无晏叹了口气,她望向不远处的潺潺溪流,随风舞动的海棠花瓣落在清澈的小溪中,荡开层层涟漪,最终顺着水流消失不见....
————
七日后,大魏一年一度的春蒐狩猎开启了。
按照往年惯例,春蒐狩猎的地点定在京郊行宫,车行一日即可抵达。
晨光熹微,宫门大开。
由六匹雪白骏马牵引,车厢四面雕龙画凤的皇家马车平稳驶向官道,与早就守候路旁的官眷车马汇集,一起前往京郊行宫。
绵延不绝的队伍声势浩大,气势恢宏,原本平静的官道上霎时间扬起漫天黄尘,久久不落。
香气缭绕的车厢内,魏无晏正在闭目养。
要知这七日,她的小日子可是过得度日如年。
自从摄政王与她捅破了这层不清不楚的窗户纸后,蛟龙大人变得愈发地明目张胆起来。
摄政王先是打着教授她骑射的名义,在骑射场上逼迫魏无晏与他共乘一马,又手搭手教她拉弓,瞄射猎物。
倘若她没有命中猎物,男子便要以唇齿对她施以惩戒。
偏偏摄政王唇齿间的技艺登峰造极,几番惩戒之下,魏无晏往往被他吻得浑身无力,只得低声呜咽着求饶...
不过在摄政王没羞没臊的惩戒下,魏无晏的骑射技艺居然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进步,现如今对百丈之内的猎物已是十拿九稳。
只是每每在二人缠绵之时,魏无晏的心仿若被架在烈火上炙烤,时时刻刻紧绷着心弦,生怕一个不注意,便被摄政王发现她女儿身的秘密。
还好摄政王坦然表示他亦是初涉风月,对男子间的龙阳之好同样是一知半解,故而这段时日里二人的亲昵也仅仅停留在唇齿之间。
只不过保不齐那一日摄政王突然开窍了,知晓男子间的龙阳之好可以更进一步,要解开她的衣袍一探究竟。
那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摄政王终有一日解开她的衣衫,发现她那不甚平坦的胸脯,再回忆起二人往日间的缠绵,男子素来寡情无波的清冷俊容,又会掀起何等的惊涛骇浪?
哎...这真是...光想想就觉得头大。
“陛下...陛下...?”
听到女子柔声呼唤,魏无晏睁开双眸,瞧见皇后柳眉微蹙,正一脸关切地望着她。
魏无晏淡淡一笑:“皇后有何事唤朕?”
“陛下可是觉得身子不太舒服?”
“朕并未觉得有何不适。”
吴凝月看向面色红润的小皇帝,瞧起来应是无碍,可刚刚小皇帝闭目小憩时,时而拢起眉心,时而摇头叹气,像是堕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
她将一盘剥好的蜜橘瓣放在桌案上,嫣然巧笑道:“臣妾见陛下刚刚在午膳时什么都没吃,于是让宫人取来些开胃的蜜橘。”
青白釉荷花纹碟上,摆放着数瓣橙红色蜜橘,女子心灵手巧,为了追求口感,甚至将橘瓣上的橘络都细心剥除了。
魏无晏受宠若惊,她笑了笑,拾起一瓣蜜橘放入口中,顺口称赞起皇后的秀外慧中。
正如皇后所言,她自打上了马车后就没怎么吃东西,甚至连茶水都不敢多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