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凝月的眸光开始涣散,恍惚之间,她好似听到雕花木门开合的声音。
会是父亲派人来救她吗?她就知道!吴家精心培养她多年,不会就这样将她舍弃了!
吴凝月心底升起一丝期冀。
“皇后?皇后你还在休憩吗?”
是皇上的声音!
吴凝月眸中刚刚绽起的亮光瞬间熄灭,原来是最无用的小皇帝。
想必胆小怕事的皇帝瞧见摄政王要掐死她,只会吓得落荒而逃。
“皇后的身子可有好转,朕让小厨房做了几道...”
出乎意料,摄政王在听到了小皇帝的声音时,突然松开了手。
重新获得呼吸的吴凝月伏在床榻边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楚楚可怜。
下一刻,小皇帝绕过牡丹屏风,撞见了罗汉床上的二人。
吴凝月迷迷糊糊瞧见小皇帝瞪大明眸,一脸震惊看向摄政王,片刻后,又将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
“爱卿继续,朕...朕择日再来探望皇后。”
撂下这句话后,小皇帝便火急火燎地跑走了。
“吴家长女,德行有失,不配为后,待回到皇城,本王就让礼部褫了皇后的封号,打入冷宫。”
摄政王面容冷肃,语气冰冷,目光极淡地瞥向罗汉床上呜咽的美人,没有一丁点怜香惜玉之心。
吴凝月满眼是泪,泪珠一颗又一颗砸落在手背上。
她抬起蓄满泪水的眼眸,想要质问摄政王究竟有没有对自己动过情。
如若没有,那他当初为何要救自己,又为何派人去吴家提亲。
如若有....那他怎会变得如此冷漠无情,对待她的态度,甚至还不如那个短命的傀儡皇帝。
可摄政王似是懒得再多看她一眼,墨色衣袍滑过冰冷的地砖,迅速消失在牡丹屏风后,吴凝月想要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再说魏无晏飞快跑出椒房殿后,连銮驾都没顾得上,闷头往前跑去。
“陛下,陛下....”
身后传来小福子惊讶的呼喊声,魏无晏置若罔闻,脑中回想起她方才撞见的香艳一幕,只想离椒房殿越远越好。
摄政王什么时候又喜欢上女色了?
不过皇后花颜月貌,倾国倾城。方才皇后躺在罗汉床上风情万种的模样,她这个女子看了都要心荡漾,更别提曾经拜倒在皇后石榴裙下的摄政王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摄政王以后都不会再纠缠于她?
想到如此,她应该感到开心,可不知为何,魏无晏心中隐隐发堵。
也是,她与皇后毕竟是过了礼的夫妻,亲眼瞧见摄政王给自己戴绿冠,换做其他人,定要怒斥这对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偷.情的男女。
她心中有些发堵,自然也是合乎情理。
魏无晏脑中胡乱想着,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周遭都瞧不见冲她跪拜的宫人,她才停住步伐,手扶宫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可还未容她缓过气息,朱墙上落下一道高大的身影,将她严严实实困于阴影中。
“陛下为什么要跑?”
魏无晏转过身,看向迎着光的摄政王。
男子色从容,眉眼平和,衣衫不乱,端得仍是清冷自持的谪仙姿态,仿若刚刚他与皇后在床榻上纠缠的一幕,都是自己凭空幻想出来。
魏无晏心想:她不跑,难不成还要留下,提笔为摄政王和皇后描绘一幅新鲜出炉的秘戏图。
她垂下双眸,轻咳一声道:“朕突然想起还有....还有....”
哎,都怪她平日里无所事事,不学无术,紧要关头,居然连一件能拿得出手的十万火急之事都没有。
魏无晏犹在绞尽脑汁想着,摄政王宽大的身子突然压了下来,将她禁锢在他的胸膛和宫墙之间。
“陛下误会微臣了...”
男子温热的鼻息洒在她颈侧,酥酥麻麻。
还有一股浓郁的幽香钻入鼻腔,是椒房殿里熏香的味道。
魏无晏双颊染上淡淡的粉晕,她不安地扭动身子,声音很轻,却又坚定:
“朕没有误会,摄政王与皇后重拾旧情,朕不会在意此事。”
她话音刚落,下巴便被摄政王伸手轻轻挑起,男子指尖力气很大,迫使她仰起头,未使粉黛的小脸迎着绚丽阳光,水眸波光荡漾。
陶临渊盯着小皇帝麋鹿一般湿漉漉的眸子,音色转冷:
“陛下说自己不会在意,是什么意思?”
“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爱卿与皇后结识在前,朕不过与皇后担了个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爱卿若是想与皇后重拾旧情,朕自会为你们二人送上祝福,不过...朕希望爱卿与皇后重修于好后,就不要再来找朕...唔...”
陶临渊不想再听小皇帝口中糟心的话,索性低下头衔住少年的粉嫩饱满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