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晏想不清楚白日里那个在百官面前清冷寡淡,孤傲不羁的男子,在夜里怎么会变成这幅如狼似虎的可怕模样!
没办法,魏无晏只好谎称自己来了月事,将蛟龙大人拒之殿外,好容她补一补这几日缺的觉。
昨日在垂拱殿,待几位内阁大臣与摄政王议政离去后,男子温言将她哄骗到书桌旁,说是要为她作上一副咏梅图。
要知摄政王的墨宝实属罕见,心思单纯的魏无晏听过后还满心欢喜地为男子铺好宣纸,研磨水墨,满怀期冀等待摄政王泼墨作画。
没想男子长臂一展,将正在桌旁研磨的魏无晏拥入怀中。
随着锦帛撕裂之声,女子雪腻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迅速染上淡淡的粉晕。
“美人的玉体香肌,便是世间最好的宣纸,陛下觉得呢?”
男子声音暗沉低哑,余音微微上挑,隐噙一丝狎弄之意。
吸饱墨汁的麾笔落在后背的肌肤上,酥麻又冰凉,霎时间激起一片颤栗。
魏无晏能够清晰听到窗外几位内阁大臣们的低声议论,只得用力咬紧唇瓣,努力压抑喉间险些要溢出的低吟。
她欲要挣扎起身,可手腕却被男子火热的大掌紧紧握住。
“陛下莫要乱动,微臣还未画完...”
魏无晏背对着男子,瞧不见他的色,只能感受到背上落下一笔笔凉润的触感,她忍耐得出了一身薄汗,浑身轻颤,口中低声求饶:
“朕保证日后...不会再拿月事哄骗爱卿...”
女子纤细玉背轻轻颤动,沁出的薄汗晕开一朵朵含苞待放的雪梅,花瓣层层绽放,映在莹白如玉的肌肤上,让满园春色仿若活了过来。
她听到身后男子轻笑一声:“陛下金口玉言,微臣记下了。”
魏无晏回忆起昨日在垂拱殿里发生的事,面颊不由发烫。
她最终还是没能瞧见摄政王在她背上所绘的咏梅图,因为那些画作都蹭到了男子胸口的蟒袍上...
故而,今日面对蛟龙大人提出共赴垂拱殿的邀约,她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
“朕听说御花园的雪梅开了,想去赏一赏梅。”
陶临渊见小皇帝紧绷起白里透红的小脸,猜想到女子还因昨日的事生气,于是没有勉强,只勾唇浅笑道:
“近日天气转冷,陛下莫要留恋御花园里的景致,早一些回寝殿休憩。”
“朕知晓了。”
与摄政王分别后,魏无晏没有乘坐銮驾,而是手捧精巧的鎏金镂雕瑞兽手炉在御花园中闲庭散步。
玲珑水阁是御花园内最适宜赏景的阁楼,阁楼呈攒尖顶,两面临水,空间封闭,阁内装饰透明的琉璃长窗,可将山坡上栽种的龙游梅尽收眼底。
宫中花匠精心培育的龙游梅枝干扭曲,花色雪白,每每风过枝摇,宛若游龙破云而出,无论是远观还是近赏,都颇具风味。
“陛下可知最原始的游龙梅是何模样?”
魏无晏转身看向出言的男子,黛眉微挑,惊诧道:“姜侍郎...”
来人正是姜煜,因他在屯田司表现优异,只用了几个月的功夫就将大魏当下混乱的义仓整治妥当,现如今已被摄政王提拔至户部侍郎,主掌大农司,负责调拨送往战事前线的粮草。
姜侍郎平步青云的速度,远远超过了魏无晏的预期。
“微臣拜见皇上。”
姜煜躬身行礼,姿态还是如往日般恭敬谦卑,俊美的脸庞上丝毫瞧不出青云直上的自负。
魏无晏微微一笑:“姜侍郎免礼。”
她指了指茶案上刚刚冲泡好的清茶,又道:“外面寒冷,侍郎刚刚步入水阁,不妨喝几口茶水暖暖身子。对了,你方才问朕可有见过原始的游龙梅,难道宫内栽种的游龙梅与宫外不同?”
姜煜不卑不亢接过小福子递来的茶水,修长手指搭在盏沿边滑了滑,沉声道:
“为了更让游龙梅更具有观赏性,宫中花匠会用铁丝缠在游龙梅的枝干上,好使其生长成‘苍劲虬曲’的姿态。”
“哦,那真正的游龙梅是什么样子?”
听到小皇帝好发问,姜煜笑了笑,他用指尖蘸取茶水,在茶案上描画起来。
姜侍郎的手生得很好看,不同于摄政王常年握刀的修长有力手掌,姜煜的手更像是由美玉精心雕刻,纤长有度,骨节分明,右手大拇指上还带着一枚青花灵芝纹扳指。
魏无晏盯着男子手指上的瓷扳指,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扳指上的青花灵芝纹,倒是和她曾经送给姜家两兄弟的那副青花灵芝纹笔架纹路一致。
姜煜很快就在石桌上画好了几株游龙梅,他用丝帕擦拭指尖上的水渍,平静道:
“陛下请看,这便是未经修正过的游龙梅。”
魏无晏看向石桌上惟妙惟肖的茶水画,色渐渐变得凝重。
半响过后,她对身旁的宫娥道:“朕手炉里的银霜炭不多了,你去给朕添上炭火。”
自从吴凝月给魏无晏下过药后,陶临渊又给她身边加派了不少人手,看似弱不禁风的宫娥,其实个个都身怀绝技的武功高手。
宫娥听到小皇帝下令,面上闪过一丝犹豫。
“水阁外有御林军透过琉璃长窗看护朕的周全,再说姜侍郎乃是摄政王最信赖的臣子,不会有什么差池,朕的手都冻麻了,你快去快回罢。”
听到小皇帝这么说,宫娥只好接过暖手炉退出玲珑水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