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都被她气无语了,“李老头家根本不养猫!”
林羡清咽了下口水,“......是吗?”
用脚指甲盖都能想明白的事,林老爷最后也没追问了,把两个东西当宝贝似的又找了块花布给它盖上。
老屋子里的空调声音很大,喷出来的冷气甚至是有实体的,在燥热的空气里凝聚成一股股的白雾,这是第一个吹到空调的暑假,刚修好的老吊扇也没了用武之地。
林羡清这几天甚至直接吹感冒了,大早上起来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脑袋跟灌了铅一样沉重得抬不起来。
早上洗漱的时候甚至一脑门撞在厕所的门上,额头撞红一片,更晕乎了。
大热天的,她穿起了长袖,到培训班的时候晕晕乎乎地抱着自己的书包呆楞着,然后又打出一个喷嚏。
温郁从门口进来,弯着身子拍了下她的肩膀:“刘老师找你。”
林羡清很迟钝地扭过脖子,耸了耸鼻子瓮声瓮气说了个:“哦。”
办公室里冷气的温度开得很低,林羡清不自觉缩了缩肩膀,亦步亦趋地凑到刘老师跟前。
刘老师把一张表格推到她面前,抬了抬眼镜告诉她:“我们班呢,准备跟市里几个培训班一起开个训练营比赛。”
那张表格就是这次联合比赛的报名表,林羡清只呆呆看着,刘老师继续说:“你也知道,我们培训班最能拿出手的就数你和温郁,所以这次你俩都去,行不?”
她忍住一个喷嚏,说话的声音有些哑:“温郁呢?他同意了?”
提到这里,刘老师很狐疑地看向她,语气带着试探:“我还纳闷呢,那小子听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去不去。”
他转了身子,抬头看着林羡清,眼镜后探究的视线挡都挡不住,“你俩还真是一个德行,关系很好?”
“一般吧。”她回。
好像确实也没有到很铁的关系,毕竟才认识了大概半个月。
刘老师没继续八卦,反正这俩都是成年人了,他本来也管不着她们关系好不好、有多好。
他塞了两张表给她,“给温郁一张,你俩商量着填一填。”
林羡清接受了,捏着宣传单和两张表回了教室。
把表递给温郁的时候,少年歪着头看她一眼,问:“你要去?”
林羡清很认真地指着宣传单上的奖品栏,“第一名有一万块呢,不去白不去。”
温郁轻点了几下头,很慢地说了个“哦”,然后也低头填起表来。
这个比赛是几家培训班自发组织的,市里的几家大培训班占了鳌头,当时他们打着“珠算能帮助孩子开发大脑”的噱头吸引了不少家长,收了一大波学生,再加上市中心的人多以白领阶层为主,在教育上都很卷,根本不缺报班的钱,所以那几家大培训班的装备都很完善。
林羡清她们是乘着珠算班里唯一一辆大巴来的,车身有不少剐蹭的痕迹,为了鼓励他们,车身甚至用颜色鲜艳的喷漆挨个把他们的名字喷了上去,温郁的最大,摆在正中间。
这天的太阳一如既往地毒,因为所有人都要在集合营的大广场集合,林羡清只能迎着日光站着,用手挡在眉前遮太阳。
她看着好几辆崭新的大巴从大门口驶进来,喷出来的车尾气好像都跟别的车不太一样。
从那样的车上下来的人一个个也臭屁得不行,下车的时候脑袋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最后来的一辆车最气派,双层设计,款式好像是最新版的,速度很慢地从大门进来,第一个下来的是个头发留得有点长的男生,看起来跟林羡清他们差不多大,背着个双肩包下来。
那人视线巡视一圈,最后停在她们这边,林羡清也分不清楚他到底在看谁,只是看他很礼貌地笑了下。
下一刻,林羡清就看见那人抬着漫不经心的步子朝这边走过来,他面上仍旧笑着,但给人的感觉并不能称得上舒服。
他最后站定在温郁面前,他个子比温郁矮不少,要仰着头才能跟温郁对视,但这人好像并不太在意这种事,一边伸出手一边说:“师兄,很高兴再相遇。”
第0章 珠算
◎明明作弊的不是她。◎
温郁低着眸子,视线很轻地在他身上落了一瞬,说话的声音一贯的了无情绪:“是么?我并不高兴。”
男生仍旧笑得灿烂,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他轻低了头,把手收回来往身上蹭了蹭,动作很优雅。
下一秒,他转头重新向林羡清伸了手,两个眼睛弯起来,他自报家门:“我叫徐寒健,很高兴认识你。”
林羡清这几天重感冒,本就迟钝的思维简直像卡在一起的齿轮,根本转不动。
她只是在原地怔了一会儿,然后很慢地伸手握了一下,粗着声音说:“你好。”
徐寒健温和地松手,然后突然叹了口气,用一种很遗憾的口吻说:“师兄,你不该沦落至此的,现在居然到了这样的珠算班里,不觉得憋屈吗?”
温郁从始至终只是冷着眸子睨着他,“你用不着担心我。”
“我怎么样都与你无关。”
徐寒健突然变脸,撇开眼睛冷嗤一声,他转身往前走了几步,轻飘飘留下一句:“丧家之犬罢了。”
声音不大不小,他们却听得足够清晰。
林羡清说话带着鼻音:“他是你以前的朋友?性格好讨厌。”
温郁:“不是朋友,只是之前恰好在一个班里。”
林羡清“哦”了一声,又打了个喷嚏。
集合营的氛围很怪,努力的人能一直熬到大半夜,大堂里都是啪嗒啪嗒的敲算盘的声音;也有很散漫的公子哥,自认为自己天下第一,成天去空地上打球,然后回来倒头就睡,他们班的老师也是对这种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