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年将过,新的一年,他们还要在一起。
一顿饭吃到中途,温郁突然堪堪停住筷子,瘦白的手指轻捻住筷子,他静了一会儿,垂眸轻声问:“你家那边没叫你回去过年吗?”
“叫了,”林羡清嚼了几下嘴里的菜,又笑,“我推掉了。”
“我只想陪你过年。”
温郁倏然间抬睫,家里开着热腾腾的暖气,只穿薄衫都嫌热,浓重的生活气息渐渐覆盖他的整个生活,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暖和起来。
下午他们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林羡清找了几部口碑不错的片子,其中有一部是曾经看过的《寻梦环游记》。
沙发就那么大点地儿,林羡清怕冷,找了条毯子盖,她下意识觉得温郁肯定比她更冷,于是两人一起缩在一个毯子里,林羡清今天很亲昵地抱着他的胳膊。
实际上温郁一点儿也不冷,他快躁死了。林羡清看电视,他就看林羡清,低垂着眼帘望了她好久。
电视里又开始唱“rember ”,温郁喉结滚动几下,用干涩的声音问:“这部不是看过了吗?”
林羡清眨眨眼,被电影内容感动得一塌糊涂,泪失禁体质又开始流泪。
她抽着鼻子,“那次没好好看,被你打断了。”
话一出口,两人都怔住了。
是被打断了。
被他亲断了。
温郁笑了下,胸腔里闷出一道尾音下沉的“啊”。
“那这次也别看了。”他一边这样说,一边偏头过来,单手牵着她下巴往上抬,从唇角开始密密地接吻,覆住双唇时吻住一口咸涩——林羡清的眼泪还没擦。
温郁便又往上亲,轻吻她的眼角,双手捧住她的脸,痴迷地盯着她仍且泛红的眼尾,用拇指指腹拭去她的泪。
“别哭了。”他低声哄人,“电影不好看,我好看。”
林羡清倒是没想到他能这样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样自恋的话。
她说话还带着鼻音,闷闷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恋了?”
温郁用那双漂亮蛊人的眼睛紧紧盯住她,视线下移,又盯住她泛着水光的唇。
青年眼尾懒懒下耷,低眼的时候只有小半片漆黑的瞳孔露出,长睫掩住痴迷的视线,他像是心魄都被眼前人攫取。
温郁没应她的话,只是略一低头,含住她下唇。
捧着她头的手指是冰凉的,深入她口腔的舌却是滚烫的,像他这个人一样,淡漠的皮囊裹住了炽热又热忱的灵魂。
他像一朵绝美的昙花,只为等待他的人绽放,露出艳丽的花蕊。
贝齿被他慢慢磨开,林羡清脑袋后仰,脖颈压在沙发靠背上,同他深入接吻,口腔上颚泛着酥麻的痒意。
温郁平时对她很温柔,舌头却强势得不行,舔舐过她口腔的寸寸,亲得她到处都麻,脆弱的唇瓣像是要碎掉,吐露出汹涌的爱意。
室内灯光大好,电影已经临近结尾,两人分离,额头轻抵额头,粗重的喘息交织。
林羡清偏过头,抵在他肩上,两手抱住他的腰,感受他起伏的呼吸。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温郁哑着声音问。
两人还抱在一起,林羡清把头埋在他肩膀处,暗暗感叹着他的敏感度。
温郁很聪明,他察觉出来林羡清主动得不像话,他亲得那么凶都不躲一下,从他回来就一直黏着他。
确实是高兴得快要疯掉了,但是心里还是会觉得怪。
怀里的人沉默几秒,突然叫他的名字:“温郁。”
他下意识答:“我在。”
“在我等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等我?”
等她把他从黑暗的屋子里拉出来,等她给他一个家。
温郁在这五年里的难过无以复加,他一定比自己要难受上千千万万倍。
他一定是在黑暗里哭泣着等待黎明。
可黎明迟迟不来,迟迟不来。
林羡清抱他抱得更紧,温郁反应过来什么,他低低垂眼看着她埋进去的脑袋,然后低身回抱住她。
“是啊。”他叹着,“等了好久啊。”
这辈子,不会有别人了。林羡清想。
电影结尾了,林羡清这一次还是没把电影看完。
晚上吃过饭,电视里全是除夕夜的倒数,吵闹欢腾得不行。
林羡清今天忙了一天,现在也累得不行,本来想跟温郁一起守岁的,但是有点撑不下去,脑袋点了好几下,差点从沙发上栽下去。
温郁用手托住她,“要不你先回房睡吧。”
林羡清撑着清醒摇摇头,呢喃着:“我要守岁,我还没有祝你新年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