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秩也准备动身,却看见地上一串水痕,被脚印踩散,但仍然可以看出完整的线路,一直到里间。
可能走到那处时,酒恰好滴光了。
许秩跟着走到酒线的尽头,面对着里间精美的床榻箱柜。
随着众人的散去,不再有纷乱的脚步和嘈杂的交谈,只余一个静悄悄的房间,一个浅浅的呼吸声轻轻撩动着耳蜗。
是他的吗?
许秩放松他的呼吸,与之同步,一点点用耳朵试探寻找。
柜子,最终许秩站的地方。
他轻轻拉起蔓草纹样的铜拉环,慢慢打开,一股冲天酒味扑鼻而来。
在一堆橙黄的锦帛中,嬴阴曼安静地睡着,怀里揣着酒壶,如同孩童刚出生时的姿势,蜷缩着四肢。
像梦一样,有人惊破了她的黑暗。嬴阴曼迷迷糊糊地睁眼,思仍然蒙昧。
她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不知面对的是谁,但她伸出了手,说出了长久以来她一直想说的话:“带我回去。”
回哪里?王宫,还是汧阳?
无所谓。家,是因为人在才成了家,归处,也是因为有人在等才是归处。
“好。”许秩答道,抱起了嬴阴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