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样都好,”郑雅摇摇头,握住郑桑的手,“但是郑桑,你可以去追求你喜欢的东西。我做不到的,我希望你能做到。”
眼里是那样由衷的高兴,那样恳切的期待。
郑桑却觉得气愤,甩开郑雅的手,“你装什么假惺惺!”
郑桑从来没忘记郑雅当年是怎么骂她野种的,郑雅也没忘记。
那是她们四岁时候的事。
小孩子的恶意,有时候源自周围,因为他们缺少一些基本的判断和同理心。四岁的郑雅其实根本不知道“野种”是什么含义,只是跟着姑姑喊了一句。
她也不晓得为什么娘亲要那么讨厌桑夫人和郑桑,说她们母女是坏女人生的坏坯子,只是跟着讨厌。
后来有天,郑雅走路摔倒了,桑夫人路过,扶她起来,还把本来给郑桑的点心给了她,哄她不哭。
那时的郑雅才知道,桑夫人并不是坏女人,郑桑也不是野种、坏坯子。郑雅开始用自己的眼光,审视这个世间。
郑捷的错,不应当由桑姬来承担,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波及下一辈。
她希望自己能作为一个姐姐,保护郑桑。
郑桑在钟山走丢,郑捷和郑夫人都不太上心,她便缠着叫人去找郑桑。郑桑喜欢公子衍,她就带着郑桑去探病,让郑桑去送寿宴请柬,希望促成他们。
但她所做的,都不能填补当年那些话的伤害。
“对不起,我一直希望能够弥补你,做一个好姐姐,”这是一份迟来而正式的道歉,郑雅内疚地说,“你今天能来关心我,我很开心。”
“呵,”郑桑苦涩地呢喃,“这算什么……”
郑雅与她道歉,不怀一点恶意。她所有的憎恨,仿佛都变成了被迫害的幻想,变成了虚空之靶。
郑桑无法接受,离开了郑雅的绣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