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在日常议政的垣微殿批阅奏折,四下宫人寂寂,并没有其他大臣。
秦徵躬身道安,声音在空旷安静的宫殿里显得尤其清晰,“参见秦王。”
“你来了,”秦王从成堆的奏章中抬起头,微笑,“知道孤叫你来有什么事吗?”
秦徵摇头,“臣不知。”
“你屡次立功,孤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赏你点什么。”
“上次王上已经为臣加官,臣年少德薄、才疏学浅,实在不敢再图赏赐。”
“上次孤是问你了,但你没回答,那些都是孤一厢情愿赐予你的,”秦王拿笔指着秦徵,“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什么都不要,孤反而不敢用你了。说吧,有什么想要的。”
秦徵沉默良久,开口:“凡臣所求,王上皆准吗?”
“不妨说说,”秦王半开玩笑似的说,“孤座下秦王的位置,也不是不能让你坐坐。”
“徵不敢,”秦徵当即跪地,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徵只希望……王上能除去徵的官职。”
秦王搁下笔,笑容一敛,不复之前的轻松愉快,冷着声音,“你真的听不懂孤的意思吗?还是这么不愿意留在孤的身边?”
秦徵明白,秦王觉得无所求都是虚伪托辞,秦王一定要他提要求,证明他是个有欲望的人,容易掌控,收下所求,表明他会尽忠。这是君王御下之术。
但他的志向,从始至终没有改变。
秦徵低头回答,铿锵有力,“徵,志不在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