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常理来说,联邦人没有接触死亡期超恒星级的机会。
薛锦行喃喃道:“你说, 牧庭有没有可能碰上了野生超恒星级?”
言澜与听到这个形容没有笑,而是认真考虑了可能性, 道:“不太高。虽然现有的仪器没办法区分超恒星级, 但是超恒星级寿命很长, 后期更新身份卡的时候还是会被发现。”
超恒星级的寿命比其他等级的长不少,总能在对方进入死亡期前找到的。
何况超恒星级检测等级是s+,仅凭借等级都很难是籍籍无名的人,怎么可能被军部漏掉?
薛锦行:“那就麻烦了……”
本来以为只是疑难杂症,但这个突然出现的濒死超恒星级让事情复杂了许多倍。
“要告诉元帅吗?无论怎么想, 都感觉和007号狂暴区的事情脱不了关系。”
薛锦行指腹摩挲着下唇, 盯着虚空中的点出。
从感觉上,薛锦行很愿意相信元帅。
客观上来说, 无论他也好, 澜与和右时也好,年纪都太轻, 年轻意味着潜力无限, 同时也意味着根基太浅。
尤其是薛锦行自己,来联邦才一年不到的时间, 星戎元帅继任元帅的时间比言澜与和孟右时的年纪加起来都长。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庄元帅, 那么算算时间, 他一定在死亡期内。”
看得出薛锦行的忧虑,言澜与生疏地开了个玩笑:“就像你上次安慰我的,至少要相信自己。而且你看,要是连元帅都有问题,那至少星戎星区已经无可救药了。”
言澜与道:“想问就去问吧。不过元帅最近不在澄星,可以跟秘书长打个招呼。”
言澜与轻声道:“也不用着急,就算要告诉秘书长,你也得先取得牧庭的信任,让他愿意将始末全盘告诉你。明天我让常思亲自去一趟庄园,你安心去做会诊就好。”
薛锦行心里一松,他才想起自己刚洗完澡,摸了下发梢,发现头发已经半干了。
薛锦行忍不住望向言澜与,没想到正好碰上言澜与的视线,那眼专注认真得要命,好像心里眼里都只能放得下一个人。
而这个人……是自己。
薛锦行心里渐渐漫上一层说不明的情绪——他这么喜欢我呢。
言澜与拿着一本笔记,看样子是在收拾朔蓝闯的祸——薛锦行桌子上的东西太多,有些笔记做了标签或者折叠,摔下来页面全乱了,他正靠在书桌上一本一本地还原痕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盯着薛锦行,连手里的笔记都顾不上了。
薛锦行看过来的时候,言澜与没想到偷看被抓包,他下意识回避眼接触,手中打开的笔记向上抬了几分,恰好挡住薛锦行的视线。
薛锦行还在杂乱事件上的思绪收回来,他忍着笑走到言澜与面前,压下笔记:“看什么呢?”
言澜与:“看你。”
薛锦行想逗他,问:“跟左云聊公事,你也看得目不转睛的,不无聊吗?”
回了家想陪陪言澜与,结果没说几句话又跑去给孟左云打了一个多小时的通话,薛锦行心里有些愧疚。
言澜与索性摊开笔记,看着薛锦行的手指搭在黑白的纸页间:“不会,你认真的时候特别……”
言澜与的手指慢慢碾过字迹,抵着薛锦行的指尖:“特别帅。”
薛锦行洗完澡只穿了一件薄绒的睡衣,手指有些冷,被言澜与的体温沾染,触感格外明显起来。
言澜与勾住薛锦行的手指,牵起来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医者仁心。”
“普度众生。”
“悲天……”
言澜与说一个词,就亲一亲薛锦行的指尖。
“停停停!”
薛锦行像是被小动作咬了一口一样,他嘚瑟了这么多年,今天突然败在了最朴实无华的夸奖上,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咳,”薛锦行火速抽回手,逃离卧室,“我、我去一下工作室。”
言澜与没想到薛锦行居然会落荒而逃,原地怔了一会儿,拿着笔记笑了一声:他分明还什么都没做。
……
次日,未知待解的个人工作室
薛锦行和孟左云一早就到了工作室,两人在门口一碰面,隔着口罩都能感觉对方的脸色并不好看,比较适合站在手术室门口跟家属说一声“我们尽力了”。
大早上顶着这个表情去查房,肯定能吓坏病人家属了。
薛锦行道:“调整一下再进去吧。”
孟左云扶额:“这叫什么事呢。”
孪生妹妹就是超恒星级,孟左云当然清楚濒死的超恒星级意味着什么,和薛锦行讨论出病因后非但没有轻松,反而直接失眠了一整晚。
何况牧庭还是工作室的第一个收治的病人,粉丝太多,治不好就很麻烦。
两人在进工作室前收拾好心态,互相看过表情,因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表情看上去非常悲天悯人。
薛锦行:“……”
都怪言澜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