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松开后,她轻声道:“我去弄点吃的。”
黎初倒是不觉得饿,但傅屿迟是伤者,总不能和她一样饿着睡觉。
去厨房看了一圈,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锅都是崭新的没被使用过。
黎初回了鹿鸣雅舍,一进前台就被母亲叫住了脚步,“去哪了,晚饭吃了吗?”
“还没吃,我去厨房做点吃的,您先带铃兰进屋休息。”黎初回道。
小铃兰窝在外婆的怀里,眼睛一耷一耷,听见妈妈的声音后立刻清醒了过来,张着双手要妈妈抱,“妈妈抱抱。”
黎初把女儿接了过来轻哄:“铃兰乖,跟外婆去睡觉,小孩子睡晚了就长不高了。”
小铃兰赖在黎初的怀里不肯离开,“我不要,我就要妈妈,我要和妈妈一起睡。”
黎初总是对女儿狠不下心,小家伙乖巧懂事,却因为早产而体弱,总归是她亏欠了女儿,,“妈妈还有事要做,等做完了陪你好不好?”
小铃兰点点头,模样乖巧的让人心疼,“妈妈早点回来哦。”
“好,妈妈很快就来陪你。”黎初在女儿脸颊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冯玉蓉接过孩子,脸色沉了下去,“你是不是……算了,等你忙完再说。”
临走前,冯玉蓉嘱咐了一句:“早点回来。”
黎初站在收银台旁,应了声:“嗯。”
……
黎初煮了一碗素面端去了隔壁,她离开之前关了卧室的灯,意思就是让傅屿迟先睡一会,当她再回去时,灯依旧关着,可床上的人却还是清醒的。
黎初也没多嘴问他怎么不睡一会儿,只是扶着他起身,又将那碗面递给他,“有点烫。”
傅屿迟从她手中接过,白瓷碗微微发烫,直接暖进了他心里,筷子落进碗里时,他问:“你吃了吗?”
“嗯,吃过了。”黎初随口敷衍了一句。
傅屿迟浸润商场这么多年,察言观色不过是手到擒来,黎初的表情态明显是在说谎,他看出来了却没有拆穿。
一碗面下肚,胃部的饥饿感消失,连带着伤口处的疼痛都减缓。
“找人来照顾你了吗?”黎初边收拾碗筷边问。
“我不需要别人照顾。”
黎初的眼凝滞了一瞬,缓缓站直,“你是打算明天回去吗?”
傅屿迟沉默不语。
这也就意味着她猜对了。
“你的身体承受不了长时间的车程,况且医生说过还要输液几天消炎。”黎初声调平淡,听不出喜怒。
“让你的秘书过来照顾你。”
她不是在劝他,而是在下命令。
他们之间不该再有过多的来往,她也不可能时刻照顾他,这不是她的义务。
丢下这句话,黎初端着碗筷离开,没给傅屿迟拒绝的机会。
回到鹿鸣雅舍,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打烊的赵芸停下手头上的事迎了上来,“回来啦初初。”
“嗯。”黎初脸色疲惫,声音也有气无力,“我妈呢?”
赵芸瞄了一眼走廊,卧室就在那侧,“在房间里,我看着她好像是不太高兴的样子,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见黎初手里端着碗筷,赵芸诧异了一瞬,伸出手,“碗筷给我吧,你进去看看。”
黎初没推辞,把碗筷递了过去。
卧室门半阖着,就像是在特地等她一般,轻轻一推,便带起一阵冷风。
冯玉蓉坐在床边慈爱地轻抚铃兰的脊背,听见了推门的响声也没有抬头望过去。
黎初迈步走近,唤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冯玉蓉语气严肃冷淡,带着怒意,显然是知道黎初去了哪里。
黎初也没打算瞒着母亲,“他受了伤,我就……”
“你就怎么?心软了?还是心疼了?”冯玉蓉转头看着黎初,苍桑的眼闪烁,叹了一声:“初初,你怎么还在犯傻。”
“妈,我没有。”黎初急切地辩解。
她不会忘记傅屿迟从前对她的伤害,也不会重新接纳他。
“我只是帮了他一点忙而已,算是还了他送铃兰去医院的情。”
冯玉蓉拉着黎初的手,重重地捏了一下,“初初,傅屿迟心太狠,做事也太绝,我们惹不起,他是铃兰的爸爸,只要他想,他就能夺走铃兰的抚养权,你必须要离他远一点,让他彻底死心,这样我们家才能有安稳的生活,你明白吗?”
母亲说的这些话她何尝不明白,从前她是这样做的,以后也会继续这样做。
她只帮他这一次,往后他怎么样都和她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