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孙礼华的工作,周文和王安乐都没过问。他的单位保密,工作内容自然不能随便打听。两口子经历过间谍事件后,很多方面都十分注意。
这回来京市见孙礼华气色不错,心里安心不少。
前些年孙礼华因为忙于研究愣是将自己饿晕了过去,周文和王安乐接到消息后,直接跑到京市将孙礼华狠说一通,再后来他们单位给他配了专人送饭。
“哥,嫂子,我正好有个事情要麻烦你们。”孙礼华两耳红通通道。
原来年初单位安排相亲,孙礼华跟人相中了。女方是京市本地人,三十出头,跟孙礼华一样在保密单位上班,按着孙礼华的话来说,两人性格相似,爱好相同,有共同语言。只是两人缺陷也差不多,都不会处理人情往来。
依着他俩的意思,领个证得了。
偏女方家里不乐意,死活要办酒。
孙礼华倒不反对,就是不晓得怎么安排宴席。
正巧此时哥哥嫂子来了,孙礼华就跟见了救命稻草似的,连忙拜托哥嫂帮忙。
王安乐和周文自然乐意,还道:“婚礼日期定了没?”
孙礼华摇了摇头,说等丈母娘安排。
“行了,哥明白了。结婚的事情就包在我和你嫂子身上,到时候你只要帅帅出场就行了。”周文一看孙礼华迷蒙的眼就晓得他肯定什么都不懂。
孙礼华听后,腰杆子都轻松多了,他挠了挠头道:“哥,嫂子,辛苦你们了。”
周文可不爱听这些客套话,摆手笑道:“行了啊,咱们兄弟还要说这些?”当年若不是孙爷爷帮忙,他也不可能那么早就能开御颜厂。
“礼华,你回头跟女方传个话,看看他们哪天有空,我和你哥上门拜访拜访。”
又过两日,两方约好见了面。
女方姓严名淼,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说话做事十分体贴周到。知晓周文和王安乐是刻意来京市旅游的,严家还专门整理了一份京市旅游手册给他们。
王安乐与周文翻开旅游手册,能明显感受到严家的用心。
最主要的是严家父母对孙礼华的关心十分真诚,并不是浮于表面的客套。
晚上,王安乐和周文将孙礼华结婚的喜事告知了家人。方娜和周谦拍着大腿直叫好,尤其是方娜,她之前就为孙礼华的婚事发愁,想着孙礼华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华有才华,要工作有工作,怎么三十好几都娶不到媳妇?
方娜搞不明白,只能逮着周谦嘟嘟囔囔。之前孙礼华来拜年的时候,方娜玩笑似的问了两声,给孙礼华闹了个大红脸,慌的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顶着可怜巴巴的眼看向周文,只那么一回,后来方娜再也没好意思问过,她实在不忍见孙礼华手足无措的模样。
此时听小儿媳妇说孙礼华要结婚,方娜几乎要喜极而泣,她道:“乐乐,这事儿咱家得好好帮忙。日子定好了没?到时候我和你爸提前去帮忙。”
正巧周双双也在幸福里,她抢过话筒道:“哥,嫂子,你们跟礼华说,等他们结婚,我把公司的人带过去帮忙。喜服,酒店布置,跟妆拍照,这些都不用他们操心。”
孙礼华结婚,整个周家人都跟着高兴。
唯有李林因为忙的要命,最后接电话的时候问周文夫妻什么时候回来。
“妹夫,你放心 ,我们玩好了就回来。”接着又保证道:“你放心,回来后我肯定好好上班。到时候也让你和双双出去旅个游。”
李林早已不听周文的漂亮话了,而是继续催他们早点回来。
周文只是回道:“快了快了,你放心吧。”说罢直接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王安乐也正跟副厂长询问厂里事情。
其实这一路两人电话不断,各自都有厂子要管理,不可能完全做到不闻不问。好在这几年一切都走到了正轨,手底下员工也都经验丰富,若跟早些年一样,还真不可能跑京市这么远旅游。
次日,两口子按着严教授的旅游手册慢慢逛慢慢看,吃了烤鸭,爬了长城,听了相声,更是去看了升国旗。
夫妻二人站在□□广场上,看着国旗映朝阳,风轻抚发丝,又绕过指尖,最后奔去明亮的远方。
......
番外
一阵清风过,转眼已到了2世纪。
此时的周文和王安乐早已退休,原先的三个工厂很早拆迁搬至郊区和外省,沪市主城区几栋大楼是集团总部,因为大楼外观大气且具有未来感科技感,已成为沪市网红打卡之地。
远山别墅区
王安乐看着周文胳膊上的指甲印,眉头紧皱,面容冷凝,她忍了又忍,终究按耐不住脾气骂道:“你个臭老头子了,真当自己铜墙铁骨呢?不就是做个噩梦么?至于把自己掐这么狠?”
开过年后老头子就有些不正常,眉头总是皱得紧紧的。明明她身体好的很,非要她去医院体检。上个月她吃饭呛着咳了两声,这老头子竟然喊了救护车过来。若不是没有办卡这项服务,只怕老头子得在医院住院部给她办张年卡了。
那一回可把家里亲人给吓了半死。
儿子儿媳妇,孙女孙女婿以及哥哥姐姐嫂子侄儿等等全部都跑了过来,乌泱泱一屋子的人。
王安乐躺在床上,真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原以为那次已经很过火了,没想到最近老头子竟然开始自残起来。
王安乐摸着周文的胳膊,叹道:“老头子,你到底怎么了?自打开了年,你总是浑浑噩噩,担惊受怕的?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周文看了眼墙上的大字版挂历,紧皱的眉头总算松开了,过了昨日他才算真正改写了媳妇的命运。
王安乐并不知晓自己还有这么个死劫,只以为周文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
“媳妇,没事,我就是抓痒痒。”周文没有解释太多,而是乐呵呵笑道。
王安乐细细瞅了他两眼,只见他一改之前的焦略惶恐,浑身上下透漏着轻松与欢喜,仿佛他心里某个沉重的负担彻底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