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前几天迎来了一波霸王级寒流,班上门窗开个小缝都能让坐边上的同学抖一节课。
不久前换了位置,宋简非就是坐窗边的可怜人。他在桌肚中搓着自己的手,感觉手指冻到快无法动弹。
他本来有一个戴了五年的手套,今早却不知怎么的就是找不到,他只能硬着头皮出门,才刚踏出家门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感冒了,头昏脑胀不说,就连额头和掌的温差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
第二节一下课,宋简非便带着杯子走出教室,指头碰到还带馀温的杯壁时短暂的暖了几秒,然后又重新变冷。
他吸吸鼻子,拧开瓶盖去添新的热水,盯着饮水机流进杯里的水发呆。
思绪有一阵没一阵的乱飘,在热水快满到顶时他慢了几拍才伸手去摁,结果碰到了一条横过来按钮的手。
「啊!」宋简非吓了一跳,转头看向来人,登时松了口气,「是你。」
因为天冷,规矩穿校服的人少了许多,任招意今天套了件米色的毛衣,修长的腿包裹在学校统一的西服裤里,整个人耀眼的像是在发光。
然后他对宋简非露出了个颇温柔的笑,语速缓慢的道:「不然你是想谁想出了呢?再慢一些手就会被烫到,怎么,有这么急着始乱终弃吗?」
他话里的逻辑把宋简非绕得挺晕,于是后者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顶着那张又苍白了几分的小脸忙道:「怎怎、怎么可能,我只是精不大好。」
语落,他还应景的打了个喷嚏。
任招意目光移向宋简非被风吹得发红的指尖,面色一凝,道:「你手套呢?」
「不见了。」宋简非老实答,喉咙有些发痒,于是皱着眉道:「我今天,会再回去找找。」
闻言,任招意快速的用很暖的掌心捂了下他的手,然后丢下一句「回教室等我」,就旋身离去。
宋简非依言回去,边好的忖着任招意做什么去了。
不到五分鐘,任招意又出现在宋简非教室的窗边,和方才唯一不同的是他手里多了个纸袋。
这对组合除了中午和放学是很少一起出现的,再加上任招意本身就是个极惹眼的发光体,因此理所当然的又引来了不少若有似无的关注。
宋简非这样长年独来独往、不出风头的人到现在还是无法习惯这种注目,他不大自在的同任招意问了句怎么了。
与他相反,任招意从不瞎管那些投注在他身上无为的心思,但顾及宋简非,只是把纸袋地过去,克制想揉他头发的手,垂眸望着他低声道:「照顾好自己,下午还是不舒服的话传讯息给我,我陪你去看医生。」
「袋里有暖暖包和热水袋,手套也有一副,不过是我的尺寸,就将就着用一下吧,你手太冰,别再冻着了。还有,中午也别上天台让风吹了。」任招意嘱咐完正好敲鐘,他面露宠溺的笑了下,哄小孩一样的道:「乖乖听话,放学一起回家。」
宋简非意外非常,舌头一时打结,脑袋也跟着卡壳,于是回復显得笨拙又无措。他结结巴巴的小声问:「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啊?」
在鐘声最后一下响起之前,任招意用只两人听得见的音量开口,话中内容技巧性的掩人耳目。
他拿那把沉得极具磁性的嗓音轻吐道:「这是……给男朋友的一点小贿赂,希望你对我之后在你身上做的预谋犯罪,能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