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当年被湛洋的母亲瞧上,连池锦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相当一部分姣好的容色就是遗传自这人。
贺钰鸿呼吸平稳,一动不动地躺着,即使是把脚踩在他的脸上,皮肉揉搓着变形,仍然没有什么反应。
感受不到一丝践踏的快感,他不能体会到的痛苦就不算是痛苦,池锦抬起脚,不再执着于这种无效的报复行为。
比起贺钰鸿的稳重深沉,汪泽帆抑制不住的冲动更鲜活,池锦讨厌这种带着暮气的算计,让人感到窒息。
贺钰鸿就是这样可怕的男人,从来不会出于发自内心的喜爱去面对一个女人,在他眼里,女人永远只是一种可以利用的工具,带来资源、替他生育、解决需求、提供情绪。甚至不只是女人,对周围所有人都是如此,目的明确。
索取伪装在再正常不过的外表之下,就像是某种解释不清的黑洞,源源不断得从周边掠夺生机同时释放道貌岸然之下压抑的痛苦。
池锦有些同情湛洋母子,她知道湛洋为什么会讨厌贺钰鸿,那种环绕在身边,千丝万缕无形密集的包裹,却又无法言明的痛苦,一定会把人逼疯。可同情于她无益,他们只是利益相冲突的受害者。
“别忘记擦药,你可以用水煮蛋把磕到的地方滚一滚。”汪泽帆伸过来的胳膊紧实有力,脉搏跳动的节奏似乎还能跟随上池锦此时的心跳:“照顾好自己。”
在这片安静的月光之下,玻璃杯里的液体顺着喉管吞咽下去,坠进胃里一股辛香的苦味,翻涌回辣而烫的热气。
越是心寒就越是想到他,汪泽帆带着天然的热情,以一种无法拒绝的姿态,突兀的横插进池锦的生活。
空了的玻璃杯落回窗台,池锦竟然意识到什么,去包里翻出那支药膏,卷起长袖的衣裤,老老实实给自己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