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屹禾接了过来,越看心越沉。
「我不同意。」
助理很惊讶,抬起了头。他并不认为白屹禾是如此仁慈的人。
「我也不会问你为什么,既然你工作能力够强,那就是没有下次,我会当作没有收过这封信,回去吧。」
「您对待所有背叛您的人都是这样的态度吗?」
「不是。」
「那为何对我宽宥?」
「我有我的原因,应该不需要和你解释吧。」
「是。您晚上六点有应酬。」
「下去吧。」
白屹禾都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该讚叹于盛安的能力与他费尽的心思
他打给了盛倩,没有人接。他那句:「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也并没有得以问出了口。
他突然想到了昨天在现场缠着他的方思婷,那是他第一次决定,拋弃恋爱而恋爱。
他还记得,自己起初偽装成谦谦君子的样子,得到了方家的认可,同时被他们最为珍视的小女儿方思婷所看中。
方思婷从来都清楚,自己的家族若是没有联姻,那只会逐步走向灭亡,他没有对于婚姻有太大的期待,他比起其馀的兄弟姐妹要更加的懂事。
可是,他偏偏在十八岁遇到了十九岁的他。
他们交往的期间很短,曖昧的时间很长。
方思婷对于他的喜欢一开始完全不出自真心,只是,随着季节的变动,他的心似乎也跟着跳动了起来。
在一次游乐园的约会结束后,方思婷发现自己似乎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快乐。
他纠结过这种快乐。感性会妨碍理性的思考,他害怕自己会因此被绊住了手脚,不敢开展利益的交换,而会选择退让。
却在他一次重感冒后,彻底卸下了心防。
方思婷前一天去参加了名媛们的室外泳池prty,没有及时穿好衣服,有些着凉,隔日便发起了烧。
「咳咳,白屹禾你有空吗?我好像发烧了,得去医院。」他的一通电话,白屹禾半夜两点直接到了他家楼下,接他去了医院。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方思婷内心很是惊喜。
他从没遇过对他这么好并且条件不差的人。那些对他好的,给不了他要的。条件不差的,压根不会紆尊降贵大半夜带他来看病。
她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也就是在留院观察的当下,方思婷拽住了白屹禾的袖口,「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白屹禾没有回话,只是将她的手放下,替他掖好了被子,转身离开。
就在方思婷眼泪快要忍不住掉落时,白屹禾拿着一杯装好的温水,到她身旁。「水温应该刚好,不会太烫。」
方思婷像是经歷了大起大落,原本哭丧的脸瞬间由阴转晴,眼泪却以控制不住地滑落。
白屹禾被他的反应吓到了,掏出面纸,轻柔地替她擦拭,「都说女孩子的眼泪是珍珠,别哭。」
这话一出,方思婷哭得更兇了,还抱着白屹禾的腰,鼻涕都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这也是他头一回在这样的适婚对象面前大方地展现自己的脆弱,坦承了自己的难过,而不是一昧的扮演一个未来的良妻贤母。
方思婷就是突然觉得,或许,白屹禾能容忍她不只是方家,更是方思婷,会有自己的小情绪,而不单单是个摆设。
男孩的手一下一下拍他的后背安抚着,让方思婷完全地卸下了自己的武装,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从那之后,他们颇有几分心照不宣,圣诞节和情人节都一起过之外,平日也会互相报备行程,当然,方思婷的话要更多一些。
方思婷原先觉得这很理所当然,白屹禾只是不懂得回应,所以彬彬有礼的问候,所以会适时的递上惊喜。
一切的所以,破灭于那年的农历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