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一出,惹得众人纷纷朝他看去,无迹一抬眼更是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色,心里一揪——他接下来的绝对不是好话!
那金尊玉贵的世子爷,即使席地坐在山洞里,也依旧雍容自得的很,一面不咸不淡的瞥着少女,一面不紧不慢的开口:“张教主不是把辛辛苦苦夺来的火红令牌给了那位周少侠?那令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波斯三使居然珍若性命。不但与你屡屡交手拼命夺回,身受重伤了也穷追不舍。”
无迹刹那间愣住。
原来,原来竟是这样?
继而心中陷入深深自责:原来是我!我不但令周哥哥卷入这场无妄之灾,更是害他被抓!
眼见着少女脸上满是懊恼,赵瑾眯了下眼,冷笑:“张教主先别急着后悔,那周少侠也不是吃素的!”
“人家在流云使来夺的时候,可是握紧了腰中令牌,半分不让呢!”赵瑾想到之前一眼瞥见的情形,忍不住声音冷然。
也不知道周之洛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才能生出这番心思,明知道流云使只为了那令牌才来偷袭,但就是死活不肯松手,所以那波斯使者才不得已将他整个人掳走。
这样一来,张无迹必定对他心怀愧疚,若是当时那和尚没拦住她,她怕不是要跟那群波斯来使拼命!
他越想越气,本就因为失血的脸色愈发煞白。
赵瑾此言一出,周围瞬间陷入寂静,而无迹更是觉得愧疚万分:周哥哥他居然对我这么上心,那圣火令只是我随手给他的,没想到他居然拿命来守......
等她抬眼,映入眼中的又是赵瑾毫无血色的面庞,往日的意气风发尽数化作恹恹病色,惹得人心头一紧。
“对了,赵公子,”她又看向一旁仿佛陷在黑暗中的少年,“还有小诛,你们的伤势如何了?”
“没什么大碍。”赵瑾寥寥回了句,但双唇苍白,色微倦,很明显失血过多。
而小诛则是抬眼看了下少女:“无碍。”
少女有些不知所措,二人都是为了救自己受的伤,但如今这模样,倒叫她无从开口。
好在一旁的空念温声补了句“已经把过脉了,性命无碍”,才令少女微微放松了下来。
一旁的谢逊早就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于是开口转移了下话题:“姓赵的那个小子,我倒是有事想问问你。”
“狮王开口便是。”赵瑾对着谢逊倒是十分谦逊,很有晚辈的礼貌,惹得无迹有些侧目。
“之前你对着那个波斯人,使得第一招是昆仑的“玉碎昆岗”,第二招是崆峒派的“人鬼同途”,但第三招是什么?原谅我老头子没听出来。”
谢逊眼盲数十年,但仅仅听风便能猜测出各门各派的招式,这无疑让在座之人纷纷心生敬佩。
赵瑾含笑:“怪不得狮王没听出来,那原也是武当派刚研出不久的新招式,名为——
“天地同寿。”
少女听着这四个字从他口中缓缓念出,忍不住心中一悸。
这招本是六师叔殷梨亭为了找杨逍报夺妻之恨,苦心孤诣研发出的同归于尽的招式,论惨烈悲壮,无出其右。
这招式源自爱恨纠葛,各种曲折难以言说,如今被赵瑾那么轻声絮语的念了出来,更将这四个字添了几分令人侧目的叹惋。
谢逊喃喃念了句“天地同寿”,然后大笑了几声:“好名字,好招式!只是太厉太偏,难为你愿意使出来。”
“对了,小诛。”谢逊将脸一转,他能根据呼吸不同分辨众人,是以毫无差错的看向一旁的黑衣少年,“我听见你对那妙风使出了个招子,好像是点穴,但又不像,一般的手法怎么制得住他?”
小诛抿着唇,微微敛眸:“使了些不入流的毒罢了。”
一听此话,谢逊忽然抚掌而笑,声音很是豪爽开怀:“好哇好哇,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