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愫在吧台领鸡尾酒,她点了一杯莫吉托,在等brtender现调,看着酒保切开新鲜的青色柠檬,将它丢进透明的酒杯里,让它跟冰凉的冰块呆在一起,恍若她被掰开的心。
阮愫怅然若失的想起了第一次在鲸落遇到古皓白的情况。
那一天,是个平安夜。
北城到处都可见喜庆的圣诞树。
苏禹初在鲸落包场开卡,几乎半个北城的二代们都来了,那是她跟苏禹初在一起后,第一次出席这种局。
那时候的她跟苏禹初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跟苏禹初问起古皓白,可是苏禹初都不曾有一次正面回应过这个话题。
那些时常围绕在苏禹初身边出现的人,她都瞪大眼睛去观察和审视,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找到古皓白。
那个平安夜,她翘掉晚上的国际结算课,去了鲸落,去了之后才身临其境的领略到苏禹初是一个多么纨绔的公子哥。
他们在收费昂贵的包厢里,把以毫升计价的进口香槟当水洒,每个人身上穿的都是动辄超过五位数的高定衣服。
而阮愫穿着一件白色的掐腰小洋装,价钱只有一千五。对她来说,她已经觉得很庄重了,但是来了之后才发现她特别不合时宜。
她一进来,苏禹初就让会所老板带她去换衣服,他给她准备了一件法式高定鱼尾礼服裙。
还有一串价值不菲的红钻项链,阮愫本来不想穿戴,可是想到这是为了苏禹初的颜面,她得配合。
她穿上了跟在场女生一样的衣服,戴上了那串红钻项链,然而,却无法融入他们。
她黑白分明的清澈双眼如常一样,在到处搜寻那个人的身影,可是却又一次次的落空。
苏禹初一直被众人围着,在北城,他就是一颗最闪耀的恒星。
阮愫失望的走向吧台,要了一杯鸡尾酒。
brtender调好以后,递给了她,她端着酒,从高脚凳上迈下,转身,高跟鞋一下没站稳,手里的莫吉托撒在一个人的身上。
他穿着黑色衬衫,黑色西裤。
衬衫领口两粒扣子没扣,露出强有力的冷白色胸肌,闻到他身上的气息,阮愫瞳孔颤抖,一抬头,就撞见他锐利精致的下巴曲线。
视线再往上,是他精瘦绝美的脸孔,还有永远端正得过分英俊的五官。
浓眉,凤眼,薄唇,挺鼻,每一个部位分开看,是那么好看,组合在一起更是无与伦比的俊酷。
阮愫的心怦怦直跳,视线都直了,像是被吸引的磁石,无法抗拒的,直直落在他黑白分明的迷情深眸里。
自从在那个下初雪的夜晚,在外经贸的校园里偶遇到他,阮愫就一直在通过苏禹初寻找他,他终于出现了。
阮愫心内有一种泫然欲泣的感动,表面上却装作并不认识他。
她礼貌的问他:“对,对不起,我没站稳。你的衣服……都打湿了,要换吗?”
他客气又绅士的扶住不小心倒在他身上的阮愫,轻启薄唇,用不似少年的,已经成熟的浑厚声线说:“没关系。”
只是这么一扶,阮愫就感受到了他手臂的力道。恍若他一用劲,他就可以将她的细手臂折断。
这段日子,阮愫在苏禹初那里问到了,他是个军人,在北城陆军部队里当了兵,念了军校,拿到文凭以后,去了西北做边防战士,在边境上风餐露宿,维.稳反恐。因为他特殊的工作,他并不常呆在北城。
“站好。”在松开手前,他说。然后他准备要跟她终止谈话了。他是来端酒的。
见他就要与自己擦肩而过了,阮愫急忙告诉他:“我是,阮愫,阮玲玉的阮,情愫的愫。”
“我是古皓白。”他礼貌的回应,然后,再也没有对她说什么,只留给她一个削瘦有力的宽阔背影。
他跟吧台要了一杯曼哈顿,坐在吧台边轻啜。
场子里的热闹与他全然无关,后来有数不清的女人来到他身边做诱引,他冷淡的不做回应。
阮愫终于与他重逢,中间整整隔着五年之久,阮愫激动的心情无可名状,找不到人倾诉,最后,她只是趁旁人不注意的时候,用手机偷拍了一张他坐在吧台,喝曼哈顿的照片,存在了手机里。
阮愫打开手机,找到当初那张照片,想着那个人。
蓦地,她身边走了一个人过来。“阮愫,在想谁呢?”
是宋栀韵。
阮愫锁掉手机,笑答:“宋栀韵同学,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宋栀韵今晚穿了一件翠蓝色的抹胸裙子,新烫的法式长卷发披肩,细颈上挂着三圈细项链,耳边挂着两只长流苏耳环,美艳照人。
“宋栀韵同学真是越长越漂亮了。”阮愫半真半假的恭维。
宋栀韵知道她在故意转移宋栀韵的注意力,宋栀韵走到她身边来的时候,她正在看一个男人的照片,看得出了,完全没有觉察到宋栀韵来了。
但是那人不是苏禹初。苏禹初的颈项上有刺青。那个男人没有。
“苏禹初要是知道你没事偷看别的男人的照片,肯定会把你浸猪笼的。”宋栀韵夸张的恐吓阮愫。
“你这样的狐狸精,怎么总是戒不掉骚,苏禹初这样的男人给你,你还不满足?”宋栀韵凑唇到阮愫耳边,恶劣的嘲笑阮愫。
“你刚才那张照片里的人该不会是……古皓白吧?”
宋栀韵的红唇一说完这个名字,就以某种诡异的角度浮起嘲笑。
“你知道古皓白跟苏禹初什么关系么?他们小时候穿一条裤子长大,是莫逆之交。软妹妹,你可真大胆。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宋栀韵吓阮愫。
阮愫真的有点被吓到了,心跳漏了好几拍。
“谁告诉你我手机里有古皓白的照片了?”阮愫觉得宋栀韵今天身上的香水味特别难闻,她喷的是哪家的,她是不是买到赝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