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辞带来的酒确实是好酒,醇香浓郁,口感与她之前喝过的都不太一样,更加的细腻绵长。
酒过三巡,两人慢慢熟悉了很多。
谢景辞在林照樱面前早就按捺不住激动,他暗暗庆幸以前玩乐的花样不少,在林照樱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吟诗作曲,跟个花狐狸一样摇尾巴招展。
林照樱一开始觉得有趣,但这酒后劲很大,随着醉意上涌,再看他兴致盎然,迎风招展的样子,总觉的缺了点什么,只能边盯着他边思索。
谢景辞被林照樱盯得有些臊得慌,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上不得台面,但脸面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哪有林将军重要。
况且在心悦之人面前,花尾巴压也压不住。
他又说了几句话,发现没得到林照樱的回应,才有些羞涩歉意地问道“......将军可是想让我安静些?”
林照樱思索良久,总算想到应该再加点什么了,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在谢景辞以为自己确实冒犯到了她的时候,从旁边里折了一支海棠花,动作自然地插在这轩然霞举的状元郎鬓边。
她有些满意地细细打量一番,见谢景辞僵住了,颇有些好脾气地勾唇道“继续。”
继续招展,这样招展就更好看了。
第4章
听到林照樱这么说,谢景辞回过来,他的脸上也染上一抹艳色,结结巴巴地道好。
他顶着那朵海棠花,也不觉得不好,高兴又羞涩地继续与她聊。
林照樱是真的有点醉了,谢景辞这次来见林照樱,特意带了他珍藏已久的美酒,不过对于他来说是美酒,对于一般人来说显然度数太高了。
面对着在她面前作诗的俊美郎君,头脑发昏的林照樱张口就夸上几句。
到底是军营里出来的人,林照樱见识过很多士兵互相讨论如何哄妻子小妾的技巧,此时脑子迷糊竟然对着谢景辞用上了。
“早就听说谢翰林才学过人,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诗词飘移灵动,妙哉!我府中借住的表哥也常被人夸赞,我却觉得跟谢翰林相比,却是拍马不及。”
一夸二叹三对比,林照樱三言两语便把他哄得心花怒放。
“哪里哪里......”谢景辞嘴上推辞,然后尾巴又翘起来,“将军可喜欢听曲......我也可以给将军唱上几句。”
其实他往日没怎么唱过这种,不过倒是听过不少,谢景辞唱的是京城流行的调子,在久居边塞的林照樱听来,颇有些靡靡小调的感觉,很是勾人,林照樱觉得有趣高兴就夸一夸。
毕竟越夸这人就越有趣。
一场酒宴下来,两个人都很是高兴。
谢景辞出将军府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他满身酒气,眉眼间带着春意,手里牢牢握着一支海棠花,逢人便笑。
鉴于他之前喝醉后干过不少的荒唐事,认识他的人只当是这位新科状元郎又喝醉了。
谢景辞酒量很好,在林照樱面前哪里会真的喝醉,被人误会了也不恼,只是将海棠花握得更紧。
送走了谢景辞,林照樱就回了房,也不知是谢景辞哪里淘来的酒,让她醉的厉害,连晚膳都没起来用。
一直到第二天醒来,林照樱有些恍惚的回想起来,忍不住扶额,她这是把谢景辞当成喝酒助兴的戏子,白嫖了一番?
---
自那日林照樱与林之冉聊过以后,林之冉仿佛想明白了一些什么,精状态开始肉眼可见的好转。
她本就是郁结于心引发的心病,如今精焕发,身体自然也好了很多。
张翰文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总算能下床走动了,在床上的腰疼腿软的这几天,他心里不停的咒骂着将军夫人和林照樱。
经过了这场修养,张翰文瘦了很多,曾经端方如玉的读书人模样,看着也憔悴落魄了不少。
府里的人知道他和林小将军关系不好,对他完全没有之前的热络,伙食和照顾都怠慢了不少。
张翰文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能够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找林之冉聊一聊。
他不知那日林之冉到底听了多少他与林之颜的谈话,试图见一见她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毕竟她是将军府的嫡二小姐,但林之冉久不出屋,张翰文只能从长计议。
而林之颜也被将军夫人关禁了足,林之颜出不来,张翰文作为男子又不好进去探望,只好琢磨着写几首诗收买了下人送进去。
虽然能够出屋活动,但张翰文在府中也格外受折磨,每次遇见林照樱,都会被她寻个由头,轻则冷嘲热讽,重则踹上一脚,明明是林府的远房亲戚,却还不如林小将军养过的一条狗。
张翰文恨得牙痒痒,但身处林府,其他的下人见此向来是眼观鼻鼻观心从不阻拦,只能无可奈何地每日除了在房中写些表达相思之情的诗词,便是早早出府避开林照樱,与好友同游。
他入京只有半年多,但好友和红颜知己却不少。
无论是与他背景差不多的寒门子弟,还是家中小富的游商,风月场所的清倌,家境贫寒的美貌女子,都与张翰文交好。
之前将军夫人见他才学出众,对他也是越发的好,往日里还会送他一些价钱不菲的礼物给他。还有富商看好他,趁着他考取功名为官一方的之前提前交好,赠他银两,邀他同游。
张翰文长的一副端方书生的样子,做的诗给人以哀怨婉转,痴情孤寂之感,引得风月场所一些身世凄惨的女子都动情难耐。
他手里又有钱,出手也就越发阔绰,很多女子哪怕并不为他的才学所折服,也会为他的钱财折服,对他温柔小意,千依百顺。
友人慷慨,红颜柔情,张翰文在京城的日子好不快活。
但近来出府,却让他频频受挫。
张翰文一朝科考落第,下一次会试还需三年,那些游商见在他身上捞不到好处,自然就不愿意再带他玩乐,也不在打着折服于他的品行的幌子,赠他钱财。
张翰文起初不屑一顾,以往这群富商只会附庸风雅,要不是看他们还算识趣,常常愿意赠些钱财,他也懒得搭理他们。
游商疏远,他便邀一些出身寒门的友人和他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