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他们再这么搞下去迟早要进局子。”
杜一斌也是八中的学生,跟卫泯这一拨人不同,他这人有点拿不上台面,偷鸡摸狗的事平时没少干。
上周,卫泯无意撞见他领着人勒索恐吓小学生,因为是认识的小孩,他出面阻拦了。
知道杜一斌会忍不下这口气,卫泯故意落单了几天,本以为挨一顿打事情就过去了,只是他没想到。
唉。
卫泯捏着烟往墙上一按:“进不进局子我们管不着,只要不是因为我们进的就行。”
“知道了,你现在回家?”
“这几天不回了,怕吓着老太太。”
卫泯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平时也有兼职在外过夜的习惯,叫人回去通知了声,在杜康家里凑合了一晚。
铺好床,杜康坐在床边:“你说你都进局子了,你挨打这事,杜一斌还敢往外传是他干的吗?”
卫泯脱掉外套,“只要看到我落下风,事情是谁干得还重要吗?”
“草。”杜康往床上砸了一拳,“他最好是一个字都别往外说。”
卫泯脱完衣服,赤|裸着上身靠在桌边,腹部一片淤青,看着很吓人,他拿起桌上的药油,倒在手心里搓热了往淤青上一揉。
刺鼻的药味屋子里散开。
杜康走过去开了窗,冷风卷着雪花直往屋里窜,他又连忙关上,只留了道细缝,“我去睡了,你弄完早点休息。”
“嗯。”
他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谁报的警啊?”
卫泯色未变,抽了张纸擦掉手心里的药油,语气平静如常:“没谁,不认识。”
“真的?”杜康嘀咕着往外走:“还想着感谢一下呢……”
卫泯扔掉纸巾,捞起t恤重新套了回去,呼呼的风声顺着细缝钻进屋里,他伸手关了窗户。
一室安静。
窗外,雪下了一夜。
第二日,安城的交通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雪而瘫痪,温辞在路上堵了将近四十分钟。
校门口环卫大叔正拿着扫帚清扫门前雪,江主任指了指旁边的队伍,温辞默不作声地站了过去。
考虑到天气的缘故,江主任最后也没多说什么。
温辞跟着大部队往教学楼走,进了楼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周围的目光总若有若无地往她这边看来。
她状似无意低头快速扫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生怕是不是裤子穿反了,还是袜子穿到了外面。
可都没有。
上到六楼,有相熟的同学过来打招呼,“哎,温辞,你跟理科班的——”
“温辞!”林皎从教室那头跑了过来,强行站在两人中间,拉着温辞就走:“快,有事找你。”
“怎,怎么了?”温辞不明所以,跟着她进了水房。
“你认识卫泯?”
温辞心里咯噔了一下,“谁?”
“十八班的卫泯。”林皎怕她想不起来,“就经常在升旗仪式上念检讨的那个,理科班的。”
“不,我不认识啊,怎么了?”温辞回想起昨天,心里莫名有些慌,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那他怎么到处跟人说,你……”林皎犹豫了下,一狠心道:“说你暗恋他。”
水房寂静了一瞬。
水滴声清晰。
“什么?!”生平头一回,温辞有想爆粗口的冲动,“他他他怎么回事?”
“说是他们班一同学跟他打游戏听他提的,卫泯跟他说你暗恋他很久了,还有人看到你给他塞情书,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林皎也有些着急:“你是不是什么时候惹到他了?”
“我没有。”温辞想起昨天,难道是怪她多管闲事,可她也救了他不是吗?她一时想不出名堂,咬咬牙道:“我去找他。”
“哎——你等等。”林皎拉住她,“你现在去找他,不是给人看热闹吗?先冷静冷静。”
“那大家是都知道我……暗恋他这事了吗?”温辞牙齿都快咬碎了。
“理科班知道的比较多吧,我们都是今早到了学校才知道,反正传得还挺快的,你也知道,学校里就八卦传得最快。”林皎想起什么:“有件事,你听了说不定会解气点。”
“什么?”
“卫泯好像被人打了,还挺严重的,今早都没来学校,早读的时候还有警察去他们班找人问话。”
温辞心情有点复杂,说不上是解气还是更气了,“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学校吗?”
林皎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经常逃课,说不定这次就是觉得被打了丢人,故意不来学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