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就给现任鸿胪寺卿宋会贞噎个半死。
你什么意思?
谁是那不好看的官员?!
既然能被选为鸿胪寺这种外交署衙的正卿,他宋会贞也是仪表堂堂好不好。
若不是官员的专业素养支撑他,宋正卿就要撂脸子了。最后还是有点小心眼的,把问这话的奚等王发落到四方馆最边边的院落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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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宋正卿的自信被创到一事,裴行俭并不知道,他只是批了崔朝的公文,然后继续留他相谈。
而每回与崔朝偶遇闲谈,裴行俭都会感叹一遍:大司徒,不愧是以相人准出名。
与崔正卿相处,当真是赏心悦目,又如沐春风,心情不自觉就会好一点。
当然,裴行俭留下崔朝,也不光是为了欣赏,还真有事想要请教——
“之前,大司徒提过一句,除夕夜有一项特殊的安排,亦是奉与陛下的新岁献礼。”裴行俭好道:“崔正卿可知?”
崔朝如实摇头:“我只知道与城建署有关。”他眼睫微动,看向裴行俭:“既是城建署之事,裴相所知应比我多才是。”
裴行俭:……
是,他倒也知道跟城建署有关,然而,夫人库狄琚也不肯提前告诉他具体是何事。
崔朝就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碰了碰裴行俭的杯子。
此时两人比方才更生出一种同病相怜来:不但同为留守人,还都不清楚近来夫人在忙什么!
裴行俭也端起茶盏笑道:“那只好等除夕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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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裴相的茶,交流过‘病情’后,崔朝还不等告辞,就见院外又走进来一人。
来人见了崔朝就道:“正好崔正卿也在,省了我到处去找。”
崔朝见礼:“辛相。”
辛茂将原本是来跟裴行俭商议明年‘盐税’之事,见了崔朝倒是先放下这件冗杂大事,先向崔朝说起两事——
第一件事,辛相不甚委婉表示:上阳宫学校办校以来,许多学院和专业,可都已经见到‘回头钱’了。
比如人家纺织专业,黄棉棉版新织机在这几个月里,又改进了些,辛相满意的不得了,甚至主动给黄棉棉和纺织学院的其余的女娘们申请了奖学金。
辛相行此事,足见有多满意了!
毕竟纺织效率的提高,别说宰辅重臣们看得出,任何人都知道,这是数不尽‘回头钱’。
能造福多少人家,简直是难以估算。
于是这个年底,辛相私下里,是给各个学院划分了‘朱’与‘黑’的,朱色学院就是见到回头钱的,黑色学院就是暂时只有投入成本的。
此时,辛茂将对着崔朝苦口婆心地念叨了起来。
外交学院得支棱起来啊,尤其是年节下,这么多四夷首领使臣入朝,边境贸易也好,官方商队也好,采买各国的金银矿产等事也好,都是大有可谈的。
辛茂将还恐崔朝推脱,提前就道:“我知崔正卿现在是太常寺的官员,但,你既然掌外交系,就总不能撒手不管吧。”
崔朝表示:管管管,这就去。
并且把手里的‘带教申请表’给辛相看,为自己证明,在辛相念叨前,他就是个有觉悟的人。
辛相这才满意了起来。
然后问起了第二件事,跟裴行俭一样,也是跟姜握有关的事儿——
“崔正卿,大司徒随驾离京之前,曾与我提过一句:来年为我备了一份‘可增国库银钱之礼’。大司徒多有思妙想,我实在猜不到又实在好,崔正卿可知是什么?”
然而,面对辛相的好,崔朝只能像方才回答裴相一样,表示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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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圣皇帝大宴群臣并四夷使节。
这一晚,辛相以为自己得到了答案。
今岁的除夕夜比较特殊,是设在上阳宫的观风殿。
起初,朝臣们以为,陛下是为了纪念今岁上阳宫的办学事。然而宴起后,才明白不是,起码不只是为此。
更为了,上阳宫地势高。
而在这洛阳城之巅,圣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除夕夜,燃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的焰火。
当无数璀璨的焰火,在都上空绽放时,所有目能所见者,皆仰头而观,震惊难言。
毕竟,在这之前,所谓‘爆竹’就是到了年节下,家家户户在院中堆起竹竿,用火点着。
竹子被烧爆时便发出‘噼啪’的声响,是为爆竹。
在火药不过面世几十年,依旧属于朝廷高度机密的现在,看到一场‘东风夜放花千树,星如雨’一般的粲然焰火,实在是太大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