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百姓收入的重要来源。
“若有西瓜,也算是一项可观的收成。”
只看李显能把百姓之事说的这样头头是道,这学也就算没白上。
而听李显说起学校的事情,太平边吃瓜边长叹一声:“自从开始好生读书,我便知道案牍劳形的苦了。”她指了指自己乌鸦鸦的秀“我有时候都觉得头发少了,姨母看出来了吗?”
姜握忍笑,伸手抚了抚她的鬓发赞同道:“真是辛苦我们令月了。”
太平再次叹息:“不辛苦,只是我命苦罢了。”谁让家里有皇位,姐姐还耳提面命过‘可以摸鱼但不能真的菜’,只好上进。
在座其余人听太平抱怨命苦:……
唯有婉儿笑道:“公主近来读书着实刻苦。”
据婉儿看:自从镇国公主有孕,对太平公主的考教与要求比从前更严格了。甚至颇有几分去岁乐城郡公考公主的样子——把公主要烤糊了。
婉儿一向心思敏锐细致,很快察觉到,镇国公主的严格,除了教导妹妹,自然也有心底的不安:必是怕自己在产育过程中有个万一。
想到这儿,婉儿吃了一口冰沙,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在旁的采飞扬的太平。
她不是皇室中人,家里也没有皇位要继承。
那么……婉儿想,她也愿意如师父一般,不要子嗣。
若是将来公主有孩子,她会帮着养育教导,也是一样的。
而婉儿之所以想起这件事来,也是因为,如今外头有关于她婚事的传言——
“他们也配!”说这话的还是太平。
就在婉儿方才走思考自己人生大事的时候,话题已经转移了,且正好转移到她想的事情上去。
武家人虽然被关着学规矩,但小心思是不会少的。
在跟礼部礼官学规矩的过程中,不免打听了许多都中事。
而官场大面上人尽皆知的事儿,武家人问,礼部的官员也就都说了。
反正他们不说,将来武家人出门也能打听到。
于是……
姜握也捧了一盏冰沙:她想起了史册上的武家人,哪怕当时武皇都抬举了他们做官,给了他们封王的爵位。
他们却依旧不顾身份体面,薛怀义得宠的时候,就去替薛怀义牵马,还口称‘薛师’,后来张氏兄弟得宠的时候,又去替他们牵马,把他们夸的一朵花似的。
趋炎附势之心,可见一斑。
而这条线上,武家人过的无权无势颇为潦倒,想来更是恨不得削尖了脑袋,钻到权势中去,求得庇护。
如今都中权势最盛者——
太平提起这件事,气的连瓜都不想吃了:“他们竟然也敢痴心妄想,与姨母家联姻?!”
姜握看了一眼婉儿:是的,在武家人看来,她这位大司徒无子无女,只有一弟子,还是女弟子,正是绝好的攀附对象!
若娶此女,与大司徒的‘女婿’就是一样的。
而大司徒又没有儿女,那女婿就是儿子啊!还怕她不扶持帮衬武家吗?
太平哪怕知道此事必然不能成,但听闻也气的够呛,直接道:“这便是癞虫合、虫莫跳到脚背上,不咬人也恶心人。”
婉儿倒是听笑了。
太平又道:“他们难道不觉得自己讨人嫌?!吐蕃到现在为止还未定下和亲事,说不定,就是看不上武家那起子上不得台面的‘和亲王子’呢!”
*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在姜宅,太平对于武氏宗亲的一通‘不配’‘痴心妄想’的气话,旁人听了也罢了,倒是李显听了,越想越害怕。
于是端午前一日傍晚,圣皇帝久违地接到了周王李显的单独请见。
他不但自己来了,还特意带了伴手礼:两只肥鸡。
说是他亲手养的,亲手捆的,又亲手交给了严公公。
然后又从袖中摸出一份公文,向母亲汇报,他最近在认真跟着老师学习如何配比一种能防部分鸡瘟的药粉。
他说的认真,圣皇帝却有几分唏嘘。
她想起了从前李显怎么都不肯好生进学,把先帝气的,有次都抱怨道‘这是儿子吗?这分明是滚刀肉’。
如今却也老老实实上进了。
大约是终于懂事了吧。
圣皇帝刚想到‘懂事’这两个字。
就听李显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母亲,你不要把我送去给吐蕃的摄政王后好不好?我不想去当后爹。”
圣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