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问我要不要给学弟学妹做个经验分享,我推拒了,其实是怎么考到这个分数的,我也不知道,但一定和朱丘生,不,我男朋友有关。
六百多分,我单打独斗最多考三百分,朱丘生自己占三百分。
罗明和我都上了省城大学,他学的是土木工程,他调侃说我俩又再续前缘了。
我打了他一下,我说又粘一块儿,你烦不烦?罗明说我真是始乱终弃,然后问,你怎么没报首都的大学?
我说,省城大学也不错啊,95里都算很出众的了,我报它还能挑专业,何乐而不为?
罗明看了我一会儿,说我还以为你不愿意留在家这边呢。
的确是的,但那是十五岁往前的我。我不是山民,在山里是没有根的,我想走得越远越好,我想逃离。但后来不同了,后来我对这片山爱恨交织。
我凑近罗明,说悄悄告诉你啊,省城大学给了我这么多奖学金。
这是个早就做好的,最合理的、经济的选择,毕竟我不会再要卢三白的钱。后来因为朱丘生,这个选择又多了点浪漫。
我们商量,等我毕了业,在那边立稳了,我们就去省城安家。他找个省城的工作,带上草生和小叔,我们一家四口热热闹闹过日子。
朱丘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欣喜,但他把我的手抓得很紧。我和他说起初中毕业旅行的地方,谈起岳山上的千年古刹和山脚那家让我们赞不绝口的包子铺。我说草生要是争气,到时候就在省城上高中,考更好的大学,我们俩赚钱供她,将来给她带孩子。
朱丘生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突然凑过来吻了吻我鼻梁,他很少在我醒着的时候做出这么温柔的举动。他微微一笑,叹口气,说你啊你啊。
我说这个安排不好吗,咱们家可以安得离中心公园近一点,方便你退休之后去和公园那些小崽子玩弹珠,欺负小孩。
这仿佛太远了点儿,但我只要看着他,我就想到了一生。
罗明把我叫回魂了,他问我为什么笑得一脸荡漾,我说这不是一下子想到这么多钱有点儿激动吗?
他说你别想骗过我这火眼金睛,老实交代,是不是找女朋友了?
女朋友?还真不是。我理直气壮地告诉他没有,我说我交女朋友了你能不知道吗?
罗明盯了我一会儿没看出什么端倪,问我要不要今儿或者明儿后儿陪他去打球。
我说明儿或者后儿吧,今儿我要回家送录取通知书。
罗明乐了,说,你这录取通知书什么大宝贝还要亲自押送?
我笑笑,说我给朱丘生看看去。
罗明头也不回转身走了,留下一句话,行了,找你那宝贝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