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她也没喊过苦,辛苦拍了好几天,可能上线时半秒镜头都没有。
“南枝,那时。”他声线染上暗哑,用酒杯去碰了碰她杯子:“我挺感激你的。”
“我也感激你。”
“这也要争个赢?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不是你宁折不屈拒绝被内娱那些大佬潜规则,让我捡了漏,我吧。”谭颂有点语无伦次,又给自己灌了口闷酒道:“小地方出来的,爹妈死的早,靠寡居的奶奶捡破烂抚养我长大,早年毕业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在泗城混出人头地,给家里光宗耀祖。”
贺南枝清透的眼眸安安静静看着他,没想到谭颂还有这一出不为人知的辛酸史。
又听到他盯着会儿奖杯,回过说:“后来我在星纪也混不出个名堂,经纪部的同事都不把我当人看上一眼,在没遇到你之前,我想过等奶奶百年后,就随便收拾几件衣服到处流浪好了。”
再后来。
贺南枝的出现,给了他灰暗无光的人生中一抹光。
谭颂眼睛红了几度,也知道今晚突然获奖的消息太过震撼人心,跟着有些失态了。
好在贺南枝没笑话他,而是轻声说:“我也感激你,说的也是真的。”
“啊?”
“我会进星纪是因为无法登台演出了,那时候待在家里一踏出房门,贺家上下对我的态度就像我喝个水都能把自己噎死般,特别的小心翼翼,哪怕我轻轻咳嗽了声,全体人员都会被惊动。”
贺南枝病了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本能地抗拒被人在暗中窥视着,而她身份缘故,走到哪里都会被旁人不自觉的隐晦打量着。
所以她关起房门躲了很久,直到突然说要进娱乐圈。
当十八线糊咖很好。
起码糊的时候,在这个捧高踩低的名利场里是没有人愿意多分出一个眼过来搭理的。
贺南枝跟谭颂敞开心扉,提起过去那段不算美好的时光,瓷白的脸蛋却带着笑:“颂哥你还是别去流浪了吧。”
谭颂粗鲁地擦拭了一把眼角的泪:“不流浪了,我还要等你拿影后奖杯!”
贺南枝抿嘴又笑着:“这就是你梦想?”
谭颂诚实摇头,热意从眼底蔓延开:“我梦想是你成影后,我有生之年能出一本金牌经纪人的自传,将来烧给列祖列宗。”
贺南枝指尖握着玻璃杯,与他轻轻杯沿一碰。
那清灵好听的音色,随之落下: “祝你梦想成功。”
谭颂也碰杯回去,真情实感到哽咽程度说:“南枝,祝你终于正式升咖了。”
突然,敞开的落地玻璃门外,有一片片靡艳壮观的胭脂色烟花绽放在了夜空上方,落在了两人的眼中。
贺南枝坐在地上,抿了口甜到发腻的果汁,安安静静地注视着。
直到谭颂说:“了怪,这酒怎么越喝越没滋味。”
她雪白的腕间轻抬,将杯子放在旁边茶桌上,扶着膝起来:“我这不是怕你第二天醒来头疼脑裂,就把香槟换成了雪碧,你没喝出来啊?”
谭颂坐在原地僵住,跟喝了假酒似的,连颜色都没分辨出来不对。
贺南枝笑,窗外烟火照得眼睫下的瞳仁清亮,拍了拍他肩头:“这间套房是给你订的,好好抱着奖杯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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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时分,思南公馆。
酒局散场后,谢忱岸独自回到了这里,一下车,修长手指漫不经心解了墨色领带,只是未料到刚步入寂静的客厅,发现早已经亮起了璀璨的灯光。
在被宝石首饰堆得满满当当的地毯上,贺南枝正坐着摆弄欣赏着,绸白的裙摆如同玉兰花,沿着纤美的脚踝层层叠叠着盛开,也衬得露出的脚尖越发精致嫩白。
她眼光独到,动作轻柔地拿起拍卖场上售价最昂贵的一顶镶嵌着剔透宝石的头冠,给自己戴上。
正要对镜自赏,眼尾垂落的视线蓦地先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远处归家的俊美男人。
贺南枝指尖从头冠滑落下来,有点脸红:“为什么盯着我?”
谢忱岸迈步过去,裹着西装裤的长腿单膝跪地缓慢在了她身前,线条完美的挺拔身形让璀璨光晕照着,极具侵略性一般也笼罩着她。
半响。
那清冽的嗓音溢出薄唇:“小公主殿下,头冠歪了。”
随即,没等贺南枝反应过来。
他泛着玉质冷色的指骨,亲手将她乌黑发间的宝石头冠扶正。
第47章 她对沙发全身过敏
精美的宝石头冠滚落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时, 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坠地声。
“呜!”贺南枝条件反射地缩紧自己,心脏颤跳得已经失去正常频率,想去捡, 忽而额头立刻有了热意, 是谢忱岸亲了过来, 薄唇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 带着略烟酒气的冷香。
此刻,在静到无人的思南公馆里,两人颇有点小别新婚的感觉。
“一见面就这样。”她刚小声抱怨,纤细的腰就被男人有力的长指掌控住, 再次被压了过去。
谢忱岸薄烫的气息已经掠在了颈下, 低哑着嗓音道:“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