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砚青笑道:“你忘了吗,以前我偶尔会对你友好起来,但其实我就是故意的,故意让陆绪章吃醋,我以前很会这种小心机。”
叶鸣弦望着她的眼睛:“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他笑得格外温柔:“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很吸引人,你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异性朋友,你能多和我说一句话我就很高兴,其实你要和谁多说一句话,太简单了,有那么多男人排队等着,但你找我,我心里就很高兴,至少在你眼里,我比他们更亲近更值得信任,也更能激起陆绪章的危机感,不是吗?”
孟砚青苦笑:“鸣弦,你太好了,真得太好了。”
就是因为太好了,她并不敢承他的盛情,她没有他想得那么完美。
所以在感情方面,她可以和陆绪章同流合污放浪形骸,却永远没办法和叶鸣弦比翼双飞。
她会自惭形秽,也会担心伤了他的心。
叶鸣弦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其实是极聪明的人。
他垂眸看着她,低声道:“可是砚青,我们很小就认识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什么性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孟砚青抿唇苦笑:“那你更应该敬而远之,我们做朋友的话,能长久,做恋人,只怕是连友情都没了。”
叶鸣弦便也笑了,他望着远处稀薄的月光,道:“很多年前,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想,你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
孟砚青沉默地看着他。
叶鸣弦:“那时候我就想明白了,你如果是刀,那我愿意在刀刃上起舞,你如果是火,我就甘心化成飞蛾。”
孟砚青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说。
她自是觉得这些话实在是触动人心。
特别是在那十年漂泊后,听到叶鸣弦说这些话,她怎么能不感动?
只是她终究道:“鸣弦,对不起。”
她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够更精彩,更加随心所欲。
也许会谈一场恋爱,也许不会谈,这都没什么,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受任何拘束。
她之前想过和叶鸣弦尝试,那是在两个人没说开的情况下,浅浅尝试下两个人的可能。
现在既然说到这个地步,那是万万不可能了。
叶鸣弦实在是太优秀,也太过深情。
两个人一旦往前一步,他用情至深,她若要回撤,那他必受重伤,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也不忍心去做的。
她回退一步,愧疚地道:“我也试着想过我们之间的可能,但是现在我很清楚,你很好,真的很好,但是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
她看着他的眼睛,不给他留下一丝希望:“我们就完全不适合做爱人,我只能把你看做朋友。”
*
孟砚青告别了叶鸣弦,沿着胡同往里走,她知道叶鸣弦没走,他正看着自己。
他那样细致体贴的人,怎么会在她没进门的时候就这么离开呢,他是一定会看着自己迈进家门的。
不过她没回头,就这么往前走,走到自己门洞前,略顿了下脚步,之后才进去家门。
她想着,这样叶鸣弦就放心了,他就会离开。
谁知道一转首,冷不丁就看到一个人。
陆绪章。
他情冷漠,就那么站在邱门旁看着她。
昏暗路灯的光晕洒过来,孟砚青看到,浓烈滚烫的情绪几乎自他眸中喷射而出,与那过于冷清锋利的线条形成鲜明对比。
孟砚青微诧,她下意识侧首看了眼,胡同口处,那道颀长的身影依然静默地立在那里。
这个时候如果发出声音,叶鸣弦和陆绪章就必须见面了,尴尬不说,还得好一番解释。
她便想着干脆不要声张好了,也免得两个人见面又起来什么事端。
于是她故作无事地迈进家门,隐到了门檐下,进入叶鸣弦的视线死角后,才用眼疑惑地质询陆绪章。
陆绪章眸光冷沉沉地看着她。
孟砚青挑眉。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吓我一跳!
那是因为你心虚!
——我又没杀人放火,我干嘛心虚?
几个眼交锋,陆绪章脸色更难看了,他微抿唇,就要张口说话。
孟砚青忙抬起手来,捂住他的嘴唇,压低声音威胁:“不许出声!”
她知道叶鸣弦还没走,人家送她回家,虽说她没意,但也得尊重,哪能让他看到自己家大门洞下藏着个男人!
陆绪章抬起手,轻握住她的手,之后微俯首下来,贴着她耳蜗,声音沙而轻:“怎么,怕他听到?怕他知道了伤心?这么在乎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