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扬眉便看向孟砚青:“砚青,你觉得呢?”
她这一说,大家也全都看向孟砚青,也有人好起来,好为什么聂扬眉特意问孟砚青。
其中,那孙柔嘉皱了皱眉,盯着孟砚青看。
其实这个时候大家多少有些不服气。
毕竟大家都知道大陆早几年的情况,穷得饭都吃不上,听说还搞运动,好东西都给砸了烧了,这样的环境下,他们根本不懂珠宝,又怎么会鉴定?
虽然孟砚青是不错,大方得体,但到底是大陆来的……
听起来,她是要学了珠宝设计后去学校当老师的,这足可以看出大陆珠宝行业的水平了。
聂扬眉自然也感觉到了,她知道大家的风气和偏见,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含笑看着孟砚青。
孟砚青知道聂扬眉这是要提携自己,也想趁机打破大家对大陆珠宝行业的偏见。
尽管确实很落后,但聂扬眉不想让大家有那种偏见。
体会到这一点,孟砚青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其实这只是很不起眼的小事,那种情感也是很细微的,但是却依然让人感动。
人就是这样,也许因为一个眼,一句话,就被温暖到了。
于是,她到底抿唇轻笑了下,在那或者期许的或者好的,或者嘲讽的或者不屑的目光中,开口了。
她笑着说:“其实鉴别这个很容易,只需要一杯水。”
一杯水?
于是聂扬眉的助理便取来了一杯清水。
孟砚青将那块宝石放在水中,之后指着道:“大家可以从这个角度看。”
众人惊诧,凑过去,按照孟砚青所指的角度看过去,一看之下,就有人惊了。
那宝石底部隐隐仿佛有一层薄薄的颜色,非常薄,而这宝石的颜色其实就是出自那片薄色。
但如果角度不对,在宝石内部六道勒光中,那薄薄的颜色便发散开,寻常人用肉眼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就有人惊:“这是什么?”
孟砚青这才捞出来蓝宝石,道:“这是用芙蓉石来造假的。”
芙蓉石?
大家全都看过去,这说芙蓉石?
孟砚青道:“芙蓉石本身就有六道光,所以可以用芙蓉石来造假,这块石头是把芙蓉石底部挖开一个很浅的洼,在里面垫上颜色,之后再用芙蓉石磨出一个薄片来嵌进去的,一般这种造假也不难发现,但是这个手艺高明,做得巧,六道勒光恰好掩盖了嵌片,所以不容易被发现。”
大家恍然,一时就有人围着那宝石看,仔细看,好像确实发现宝石最下面有嵌片的痕迹,但是很浅淡,以至于大家误以为是瑕疵,竟然没人注意到。
一时大家议论纷纷的,自然对孟砚青敬佩至极,还有人好孟砚青是怎么学的。
那孙柔嘉看着这情景,越发皱眉,从旁闷不吭声的。
聂扬眉笑望向孟砚青,孟砚青也正好笑看向她。
相视一笑间,两个人心领会。
一旁,赵言君有些意外地打量着孟砚青,之后,又看了看聂扬眉。
这个时候,大家自然都意识到了,她们是熟悉的。
谁想到,这大陆妹竟然和翡翠夫人有些瓜葛呢。
*
下课后,聂扬眉邀请孟砚青共进午餐,两个人倒是聊了很多,聂扬眉也问起最近孟砚青的学习进展等,又对她进行了指点。
孟砚青自是感激,她能感觉到聂扬眉对自己的殷切希望,那是提携后辈,是对大陆的眷恋,也是对她自己母校的期待。
说话间,聂扬眉道:“我本来想和你说呢,我最近要办一个品鉴茶话会,会邀请香港珠宝玉器行业的各位同好,我想着,你也过来吧?”
孟砚青自然感兴趣,问起参会者都有哪些,聂扬眉详细说了,有几位香港收藏大家,那都是孟砚青耳熟能详的,也有一些和她家祖上还有些渊源——当然这些孟砚青也绝不会再提起了。
而年轻一辈,诸如商西爵谢敦彦,也都会被邀请到。
聂扬眉笑道:“今天我们班上的孙柔嘉,家里原本是做电子产品的,不过听说这几年也想涉足这一行——”
说到这里,她便笑得有些含蓄了。
孟砚青听着,便明白那笑中的意味。
说白了这一行不是那么容易涉足的,门槛很高,你得博闻广记,得有底蕴,如果实在什么都不懂,那就得放低了姿态,多向人请教,慢慢增长见识,磨练眼界。
如果本就不懂,只仗着自己有钱,便要涉足这个领域,拍卖会上一味砸钱,别人夸你一句有实力,其实暗地里都在笑,就是一个纯种的冤大头。
聂扬眉不明说,但显然是瞧不太起的。
孟砚青笑了笑:“我也是不懂了,她仿佛对我很有些敌意,这敌意来得莫名。”
聂扬眉叹了声:“回头你就知道了。”
孟砚青心中疑惑,不过看那样子,聂扬眉是不会说了,也只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