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墨燚却还是来了,他是何等幸运。
内心升腾起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白稔甚至觉得自己无论是从身还是心都得到了救赎。
他已经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感情,最纯粹的恋慕。
压抑几百年,存留在身上的戾气,竟然就这样的散溢开来。
此刻,白稔的身上哪里还有先前丝毫的黑气,他的双眸重新恢复了黑色,一片清明。
虽然他依旧不是人,却已经不再像是地狱里的鬼物,就算是鬼,也只能让人想到鬼仙二字。
“白稔,你的样子,你好像有些变了,你没事吧。”
墨燚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白稔却微笑着摇摇头。
到了现在,最担心的竟然还是自己吗?
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如此贤妻。心里的幸福都要溢满出来,若是之前几百年的苦难可以换的此刻的相知相守,或许,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此刻祠堂所在的院子里,大部分的道童和保镖都已经逃走。
除了已经倒在地上,被墨燚打的不省人事的谭炫明外,其他人都都瑟瑟发抖。
因为白稔已经脱离了大阵,法器被毁,而他们最能依靠的大师,也已经被打倒了。
他们都只是一些普通人罢了,哪里有不怕鬼的。
况且他们面前不止一个恶鬼,还有一个武力值同样可怕的人类。
墨燚很显然也意识到了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看着这些人完全没了一开始嚣张的模样,心里好笑。
转头注意到之前困住自家伴侣的那个大阵,上面的血色虽然被白稔闯处了一个豁口,但是那上面绘制的红色图案却不像是颜料,而是带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儿。
而这血液,正是从不远处一个巨大的坛子里流淌出来的。
那坛子下面有个开口,血液从其中缓缓流出,沿着地上挖出的图案汇聚成了这个阵法。
白稔顺着墨燚的视线看过去,直接一挥袍袖,那坛子就碎裂开来。
结果从其中竟然露出了被封住了嘴,捆绑着不能动弹的白云心。
而白云心此刻已经奄奄一息,脸色苍白如纸。她的身上被割破了无数的伤口,那些鲜血竟然都是顺着她的伤口流淌下来的。
单看这血量,便知道这人的命少说也去了大半。
墨燚见状也觉得惊讶,他是察觉到这是鲜血,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白云心的。
不用猜也能想到,这应当是因为这个阵法的条件,需要主枝的鲜血,却没想到,白元正竟然这般无情,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能舍弃。
“哼,白家的人,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白稔冷哼了一声,墨燚在一旁沉默抿唇,觉得自家伴侣好像把自己都骂进去了。
只是当他抬手,让一块瓦片浮起对准了白元正的时候,墨燚还是连忙阻止了他。
白元正确实可恶,但是墨燚不想让白稔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犯下杀孽。
更何况,这些日子虽然他因为‘某些原因’,都没能离开家,但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他已经让00联网,搜集到了白元正大量的犯罪证据。
白家当初为了财富能将家中血脉献祭,家风也没好到哪里去,旁支不学无术居多,家主白元正,更是为了牟利,不择手段。
现在估计,还有白云心的罪状可以一并加到他和那个老道的身上。
“白稔,这个人多行不义,不值得你脏了手,就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墨燚拉住伴侣的手腕,轻声的安抚道。
曾经他的爱人在那么多的世界里也为他做了无数的事,他当然也愿意回报他。
看着墨燚期盼的眼,白稔松开了手。
当初害死自己的那些人,早已化成一抔黄土,至于现在这些人,他选择无条件的相信墨燚。
每个世界都有属于自己的规则,所以墨燚选择了报警,将自己掌握的所有证据,都一股脑的让00匿名传送给了警方。
白云心失血过多,虽然最后没有死,但也变成了植物人。
而白元正,当初也曾为了利益,威逼利诱他人,自己身上就直接和间接背着几条人命,不说牢底坐穿,但他后半辈子也没想出来。
白家的气运本就来的不正,现在连家主都坐了牢,自然成为了各方瓜分的蛋糕。
而那位谭炫明谭道长,现不说墨燚将他揍的如何。现场的人因为畏惧白稔这个恶鬼,竟然没一个人肯为他作证,全都说是这位道长,自己发疯摔的。
所以,墨燚揍了他也是白揍。
事后,墨燚怕这妖道再害别人,将道观里,稍微厉害的法器,全都毁了去,却放出了许多当初无辜被困的灵魂。
这些灵魂被谭炫明收来或折磨,或镇压。被当做玩物,或者驱使着做各种坏事,此刻已怨念丛生。
就算谭炫明有些道行,但没了法器相助,也不是如此多怨灵的对手。
墨燚没兴趣知道这人的结局,只是偶然听说山上某个荒废的道观里,总是传来一个男人凄惨的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