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为了生活。”周文芳说:“我要上大学的话,生活费、学杂费都得自己攒,现在就要省着些。”
俩人吃完饭,在三区操场上溜达了一圈。遇到彩排出来的吴越等人。花芽见到她们就有点应激性宿醉反应,好在她们友好的打了招呼说了两句话走了。
花芽回到家里,把从北京寄过来的中学教材拿出来,周文芳读到高一就过来了,看到北京的教材特别熟悉。
周文芳说:“我之前在女子学校用的就是这套文教的教材。”
花芽翻着教材估摸着里面的内容,找到适合自己的难度,就听周文芳说:“这可是高中教材啊,你不是小学生么?”
花芽说:“你难道不是从小学读上去的?”
“我还以为你要从小学开始读。”周文芳说:“你也不用在我面前不好意思,我可以教你。只要你叫我芳姐,芳姐就是你指路的明灯。”
“闺女,醒醒,别让我教你就成。”花芽把书挑出来,今天早上顾听澜上班前送给她一个帆布单肩包。花芽把教材放到里面颠了颠,感觉刚刚好。包带很宽,背着书来回走不怕勒肩膀。
周文芳也挑了两本说:“这两本先借我看看,过两天我的书到了就还给你。”
花芽说:“拿吧,妈的以后也是你的。”
周文芳拿着书敲了花芽一下。
周文芳的笔落在阅读室的登记桌上,花芽跟她一起回到阅读室,一眼看到登记桌上被人放了朵漂亮的小雏菊。
周文芳拿起来看也不看,递给花芽说:“你帮我扔一下。”
最近也是怪,周文芳的位置上总会有人送来鲜花。有时候是盛开的蔷薇,有时候是月季,有时候是虞美人,今天显然又换成了清新的小雏菊。
“这是有人在追求你吧?”花芽不明白:“文艺青年不喜欢浪漫?”
周文芳抱着教材,自己把小雏菊扔到垃圾桶里说:“浪漫不能当饭吃。其实我是现实主义文青。”
花芽跟周文芳两人因为要一起研究题目,就到文化活动室里自学。
她俩打算好了每个一、三、五上班的日子,下午直接在这边自习。
要是碰到扫盲班上课,就转移到阅读室。
花芽问:“文芳,这道题你怎么看?”
周文芳说:“我用眼睛看。”
花芽垂下头,咬着钢笔,又开始苦恼。
周文芳说:“算了,我教你吧。”
她把花芽的题拿到面前一看,居然是高中知识!
她抿抿唇说:“算了,你还是自己做吧,自己做的才长记性。”说完,在草稿纸上开始疯狂验算。好在最后做了出来,跟花芽一对答案,两人是一样的。花芽算的居然比她还快。
周文芳:“.”
花芽的婆婆居然给花芽弄到几年前的高考真题,让花芽先做两套检查一下学习水平。
周文芳见她吭哧吭哧做题,自己也不认输,把试卷摆在前面跟花芽一起在草稿纸上做了起来。
这年头真题试卷非常珍贵,外头一般书店找不到了,许多地方都被烧毁。难得邮寄来六七份,自然是要供起来珍惜的对待。
试卷后面用线缝着对应答案。
她们做了一套语文和一套数学。她们选择的都是文理科目自学,另外还有外语、政治和史地。
周文芳只念到高一,实际上水平就是个初中生。她觉得自己应该比花芽这个小学生强,面无表情地在草稿纸上打了几个叉后,瞥到花芽的纸上,正确率让她怔愣了一下。她再一次受到冲击。
“咱俩交换打。”周文芳拿过花芽的草稿纸,核对着答案,越勾越觉得心惊。最后跟把草稿纸往桌子上一放说:“好啊你,成天在这里跟我装小学生,小学生能做几道高考题?你是不是念过高中,故意跟我面前打烟雾弹呢?”
花芽不得不说,周文芳有时候还挺有慧眼的。
但是她不能承认,只有跟周文芳说:“我要是高中生,还整天跑山被人取笑没文化么。在县里随便都能找到一份好工作。”
周文芳觉得花芽说的也对,她也该没那么深沉的心机。于是拿来历史试卷跟花芽说:“你把这个做给我看看,不许假装不会做,你是瞒不过我的。”
花芽暗暗叫苦,还是乖乖地趴在那儿把历史高考真题做了出来。
花芽捏着笔不自然地说:“我在家那边其实也自学过.”
周文芳憋着一股劲儿说:“你等着,我绝对会比你考的分数高。”
周文芳挺高兴花芽的学习底子好,她开始还担心花芽考学会艰难。只是从小学毕业一下跃成比自己文化还好的高中层次,周文芳不服气,花芽能自学她也能自学,她周文芳从不怕学习上面的苦。
花芽见蒙过去了,松了口气说:“咱们要是有不会的地方可以去问王天柱的班主任老师,跟我是熟人呢。”
周文芳说:“虽然是熟人总不能抱着书就去吧。”
花芽点点头说:“你说的对,过两天咱俩去供销社买些礼物一起去。”
第9章
七月下旬。
海风卷着热浪, 吹得人浑身上下热乎乎的。
不知是不是风向问题,每次走过英雄碑,感觉海腥味浓了些。倒是鸟儿们欢天喜地, 跟随着潮起潮落不停地捕食。
路上穿着军装的人带着大檐帽, 家属们戴起宽沿草帽。几乎人手一把蒲扇, 边走边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