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芽跟王天柱逛了好久,他们跟方圆走着走着走散了,最后花芽跟王天柱一起,买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玩意回去。
回到家以后,顾听澜已经起来了。
看着小妻子满脸愧疚地跑到阳台上取出一颗酸菜,巴巴地说:“我本来想给你做点好吃的,遇到一些事情.”
“那你休息,我来做饭。”顾听澜往茶几上扫了一眼,笑道:“是去大门口了?好玩么?”
花芽见他没生气,就凑过去说:“太好玩了,今天去的太晚摊位上的好东西被买走不少。明天要是还有,我就早点去看看。”
顾听澜很笃定地说:“明天肯定有。”
花芽不确定地说:“可我听嫂子姐说,咱们部队门口不允许摆摊了。”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顾听澜笑道:“允不允许,我说的算。”
第55章
“我不同意。”
阮旅办公室内, 一位六十多岁的倔老头大声地说:“哪有军区门口摆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人!别忘了,所有军区门口都要求庄重、严肃!咱们的军区, 更是军事重地, 怎么可以容忍那些老百姓摆摊喧闹?”
也不知道顾听澜听到了没, 他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下面的小抽屉里拿出阮旅珍藏的铁观音。阮旅眼皮子一跳, 见顾听澜慢悠悠地捻茶泡茶,对自己格外舍得。
阮旅闭了闭眼,独自面对这位退休的老军长。这位老军长退休前,军衔比阮旅高, 这么大把年纪,是为数不多的没遭过罪的仅存硕果。
老军长知道在北京时时刻刻会被人盯着,干脆不管北京的那一摊子,放手交给年轻人。他自己则来到大禹岛,痴心妄想成为03的一把手。
可惜阮旅不是吃素的, 由不得别人对他的工作指手画脚。他身边的周恩先, 更是老狐狸, 一起与阮旅红脸白脸的唱着,让老军长一点好处没讨到。
下个月就要提前开岛, 老军长还想多安排几位后辈子侄进来。在这之前, 他多多少少得在03掌握些话语权。
他仗着身上有功勋,被大领导接见过, 处处绊手绊脚。阮旅对此头疼不已, 干脆把一些大事小事, 以锻炼的名义让顾听澜着手处理。
顾听澜是什么人?有阮旅的脾气和周恩先的脑子,深得两位真传。这些年低调修炼, 早就成精了。
他瞧破阮旅的心思以后,日日过来蹭阮旅的沙发、喝阮旅的好茶、上上下下带着二团的人没少占便宜。人家得了便宜还卖乖,装作一副“我就是个小团长,你们大人物说什么我可管不了”的态度。
见他安逸的吹一吹,撇一撇的尝着茶,阮旅唇角抽了抽,也不暗示了,直截了当地说:“小顾,你有什么意见也可以说一说嘛。”
小顾能有什么意见?
他摆摆手,露出谦虚的笑容说:“我没意见。”
老军长深感欣慰,就差脱口而出“孺子可教”。
阮旅走到茶几,黑着脸把抽屉里面藏的铁观音、碧螺春、君山银针全都收起来,绝不让这个小王八蛋挨排喝了。
老军长有点聋,年轻时候战友踩了鬼子的地雷炸了,他就在边上,大难不死,聋了一只耳朵。说起话来,粗声粗气的吼着:“这就对了,咱们的大门口,可是写着‘卫兵圣,不容侵犯’八个大字。不是给那些乌央乌央的老百姓们搞巡逻,抓小偷的。”
顾听澜深深地点头说:“对,虽然没让卫兵脱岗抓小偷,不过门口摆摊的四位数的老百姓,你要是看不顺眼,咱们可以处理处理。”
老军长觉得“处理”这个词用的有些微妙,他身后的警卫员已经察觉出顾听澜话里的不对劲,奈何这位老领导性格太倔,从不听别人的劝告。在位时,就喜欢搞一言堂,到了这里恨不得也搞起一言堂。
警卫员劝不动这位老领导,无奈地往后站了一步,免得他大发雷霆的时候殃及到自己。
阮旅拿着茶叶罐的手定住了,他心领会地与顾听澜来了个你唱我和,顺着顾听澜的话问:“你要怎么处理?”
顾听澜微微一笑说:“当然是把他们全都赶走,把军区大门的地方全拉上警戒线,谁要敢闯禁,就拉到禁闭室里关个十天八天的。日子一久,他们就服气了。”
老军长没听出他话里的意味,信以为真地说:“这样.影响不好吧?他们胆子小,拿枪吓唬一下就成了。”
阮旅已经听出顾听澜说的是反话,也不把茶罐收起来了。绷着脸给自己倒了杯茶,又不着痕迹地把老军长面前的热茶收走。
“光吓唬有什么用。”顾听澜眼睛一瞪,秘秘地跟老军长说:“这有什么影响不好的。咱们都说‘一切为了人民’,其实人民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有没有钱过日子关咱们什么事呀。就算开岛以后,他们兜里连修缮房屋,用来买水泥、砖块的钱都没有,一个个住在土屋帐篷里,只要上面的人看不见,咱们手握军权,当个土皇帝吃香的喝辣的,照拂子孙后代,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都能分上一杯羹,老百姓上告无门,这样的影响就是好的。”
老军长听着听着反应过来,顾听澜这小子是在挤兑他呢。居然把他心里的想法猜的一清二楚。
他恼羞成怒地大喊:“你给我闭嘴!谁,谁要当土皇帝啊,你这是想让我挨枪子!”
顾听澜笑盈盈地说:“您当啊,难不成我来当啊?那可不行。要论对老百姓的狠心排,在座的您排第一,没人排第二呀。”
老军长气羞恼地想要掀茶几,茶几是纯大理石的,他没掀动。又想着拿热茶泼顾听澜,奈何热茶被阮旅提前收走了。
老军长这个气啊,破口大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跟战友挖地雷打鬼子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毛都还没长齐的玩意,还阴阳怪气地挤兑上老子了!”
顾听澜根本不怕他,别说他是个退休的军长,就算是在位的军长他都不怕。他家里的那位司令员可比眼前这位厉害多了。
对方骂人,那顾听澜干脆不做人。
他掏掏耳朵越过老军长,跟老军长的警卫员说:“小同志,你们家老领导的亲戚们什么时候到呀?我好命令底下的人,把军区大门口好好扫一扫,让他们三跪九叩的迎接他们呀。”
警卫员见老军长被气的上不来气,忙说:“您说什么话呢,没有,没有!”
顾听澜眉毛一挑,“错误”地理解警卫员的意思说:“怎么会没有子孙后代呢?难不成年轻的时候被地雷炸坏了,还是缺德断种了?”
警卫员吓得不行,仙打架,凡人遭殃啊。他赶紧说:“您就别说了,这位心脏不好啊。”
“心脏不好?”顾听澜点点头,玩了个谐音重重地说:“那是心脏的。”
“你、你、你!”老军长捂着心脏,一口气喘了半天。嗓子里发出急促的呼吸声,一口气憋着没上来,翻着白眼晕过去了。
阮旅指着警卫员说:“赶紧的,救心丸喂进去!”
他见顾听澜要上手掐老军长地人中,把顾听澜的手扒拉下来,哭笑不得地说:“你劲儿太大,可别把人家的人中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