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大炕上玩了一会儿扑克牌,小娟脸上被贴满白纸条。林云及时雨地说:“地瓜烤好了。”
她赶紧把白纸条都撕下来说:“不玩了,老是输。我严重怀疑你俩联手欺负我。”
“是你笨。”花芽把牌拿到手里清了清,放到牌盒里。
先拿了个地瓜给周文芳,自己也拿了一个。
周文芳咬了一口地瓜说:“真甜,难怪小娟特意拿过来。跟咱们农场里种出来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林娟说:“这还不算甜的,我们鄂洲地瓜超级甜。下次谁要是回去,让他们多捎些回来。”
说道鄂洲,林娟想起来一个事,顺口跟花芽说:“对了,上次我给咱爸打电话,咱爸说翠翠找到了,已经在天津着书,让我跟你说一声。”
花芽听到后说:“能读上书就是好事。”
林云也点头说:“是啊。”
林娟说:“谁知道是不是好事呢,咱爸说有人在天津见到过钱爱军,这么些年没个动静,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跑到天津去了。上次翠翠离家出走,不知道跟他有没有关系。”
林云把剥好的地瓜递给花芽,见她专注地想事情,打断她说:“都是几年前的旧事了,你在这边这么多年,就别想他了。”
花芽笑着说:“谁想他啊,我就是觉得怪。怎么翠翠出来了,钱爱军也冒出来了。”
林云说:“总归他们在天津离咱们远,翠翠也知道钱爱军不是个好相处的,应该只是个巧合。”
“希望吧。”花芽说着,把温热的地瓜递给小瑶瑶说:“只能吃一个小的,不然你的小屁股又要打鼓了。”
刚才说到恋爱的事,花芽不放心地问林娟:“你上回说的笔友,你们现在还在写信么?”
林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说:“这几天没怎么写,年底太忙。王亚菲在她走之前有不少工作要交给我。”
班长不但要进行班级的日常管理,还要抓全班的学习和训练。林娟刚刚上手,难免有些忙碌。
姐妹几人在热炕上说说笑笑,窗外飘零着雪花,一片祥和的生机。
北京。
阮知意亲自到邮政局询问近日来信。
窗外的风雪很大,他站在邮局柜台前,听着墙上的挂钟一点一滴的流逝着时间。
“抱歉啊,阮政委,我们查了两遍,并没有您的信件。”邮政局的工作人员一脸歉意地跟阮知意说:“您要不把对方的单位地址给我,我去问问上面分派的站点。要是这个地址有过来的信件,那可能是风雪太大,不小心将您的信件遗失了。”
阮知意的手指在柜台上轻轻敲了敲,随后笑着跟他说:“不碍事,过两天我再过来看看。”
等到阮知意离开柜台,邮政局的工作人员凑在一起小声叽叽喳喳。
“阮政委连续来了一个礼拜了吧?风雨无阻.到底是什么信件让他这么焦急啊?”
“我记得前几个月有平邮的,什么岛上过来的信。又不是挂号信,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阮政委回过几次,我看也都是稀松平常的来往。”
“说不定是过年老家给介绍对象了呢,阮政委二十好几,周围不少人都想给他介绍对象。”
“介绍什么对象啊,我听说阮旅亲自给他介绍对象他都拒绝了呢。”
“你们哪来的小道消息?”
“你说的才是小道消息呢。”
“诶,我说,他该不会自己自由恋爱了吧?每天过来取信,对面就没给寄,这是哪门子的苦恋啊。”
“真的假的啊,我看更像是单恋.”
“哎呀,人家还在门口呢,都闭嘴吧。”
阮知意:“.”
他叹口气,默默地把门口竖着的雨伞拿在手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刮起大北风,他不好打伞,只得拿着伞往办公室走去。
单恋个什么?
人家是男的。
来信第一天,笔友就在信里说了自己的性别。
并且对方在散打和擒拿方面的眼光是他所钦佩的。快两年的舒心往来,他跟着笔友“林大哥”你来我往研究不少布兵打仗的策略,“林大哥”的眼界和刁钻的角度让他受益匪浅。
他从隔三差五的写信过去打发时间,到后来期待对方的来信,到现在迫不及待等着对方的信.
阮知意又在风雪中叹口气。
“我的确应该找个女性对象.”他想:“该不会单身这么些年,把我的取向弄扭曲了吧。这是病,得及时治疗啊。”
阮知意往办公室行走的步伐突然顿住,对方是个三十多岁,有着络腮胡的男性。整日心急如焚等着对方来信的自己,怎么越寻思越变态呢。
该不能是对方在书信往来的言语中,发觉到自己的倾向,故意暂停往来?
“喂,傻站着做什么?想姑娘啦?”阮知意的同事喊了他一声:“下午还要开会,别迟到啊。”
阮知意僵硬地笑了笑:“谢谢,我知道了。”
姑娘他是没想,就是有点想“大哥”。